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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已經凝固了,像是雕塑一般。
但是凝固的臉上,卻顯出無比的猙獰。
整張臉,彷彿只剩下了兩樣東西。
只因為那兩樣東西,已經誇張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那就是他臉上的眼睛,還有嘴。
他的眼球已經凸出,圓圓的瞪著,卻已經是死灰的顏色。
但是那雙眼睛,卻好像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了什麼讓他極為驚恐的事情。
還有他的嘴。
此刻,他的嘴,幾乎已佔據了半張臉。
因為他的嘴,已經不能再張得更大了,甚至他的下巴,幾乎就已經貼在了他的鎖骨上。
所以,他的臉,已經完全的扭曲,變形,比正常人的臉,要長一半左右。
“怎麼……怎麼會這樣?”
我的胃,又再次收縮起來,但是我卻強忍著那種作嘔的感覺,支撐著自己顫抖的身體。
張主任,他的雙手帶著塑膠手套,卻還在檢查段匈的那張臉。
他用手撫摸著段匈的下巴,然後點了點頭,喃喃自語。
“他的下頜關節脫位了……”
“您說什麼?”
張主任這才轉過臉,看著我說道:“他的下巴掉了。脫臼了。”
“這是為什麼?”
張主任卻搖著頭,看著段匈那張已經死去的臉,說道:“不清楚,但是這種脫臼,一般都是……大笑造成的。”
“什麼?大笑?”
張主任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不過,他卻又對我說道:“三郎,你的相機呢?”
他想讓我為段匈的屍體拍照了。
“張主任,我的相機……壞了。”
我已經在短短的一個月中,損失了兩部相機。
張主任冷冷的說道:“去我的辦公室吧,就在辦公桌下面的抽屜裡。還有一部相機。”
“好的,張主任。”
在我回應張主任的時候,我已經飛快的向外邁出了兩步。
只因為我現在,想逃。
我想立刻離開這個房間,離開這具屍體。離開那張已經扭曲變形的臉。
那是段匈!
那是段匈……
我不停的告誡著自己,那是我曾經的朋友——段匈。
可是,我卻無法驅離自己內心深處,正在四處彌散的恐懼。
那種恐懼,幾乎就要將我摧毀了,我只感覺自己此刻的兩條腿,走起路來也是輕飄飄的感覺。
我終於離開了那個停屍間,但是此刻分局樓內的走廊裡。感覺也並不好。
昏暗的燈光下,一條空蕩蕩的走廊。
走廊裡,死寂。兩側卻都是黑著燈的房間。
房間,都是關著門的。
但是其中一間,卻是我一定要進入的,那就是張主任的辦公室。
我從來沒有猶豫過,但是此刻,我卻真的在猶豫。
我真想一走了之。像是老鼠一般的竄出這條昏暗的走廊,然後騎上我的摩托車。永遠的離開這裡。
我快發瘋了。
但是,對於一個人來說。生活中的現實,卻往往早已扼住了他的喉嚨,當他真的想要逃走的時候才會發現,他其實早已做出了致命的選擇。
我已經擰動了門上的把手。
門,開了。
房間裡,是黑暗的,是冰冷的,我只站在門口,便已經開始厭惡起這個房間來。
張主任平時,就是工作在這個房間裡的。
當我開啟了房間裡的燈,我才看清張主任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
這已經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