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貴,這一籃子要六七十文錢,就算是坊主自家,平日也並不很捨得買。坊主買回石榴的時候,就把籃子藏了起來,並沒有讓小學徒看見。
但是今日早上坊主起床看籃子的時候,卻發現籃子裡只剩下了七個石榴,而失蹤那個石榴的外皮和籽兒也在後院的角落被發現,坊主就認為是兩個小學徒偷吃了石榴。
這木匠作坊前面是店面,後面是作坊。兩個學徒住在院子一側的學徒房,坊主夫婦則住在左廂,其獨子住在右廂,當時石榴放在正廳。
就這個邏輯來說,兩個學徒是不太可能偷吃到石榴的,如果說坊主的兒子偷吃了還更有可能。
景白夢和蘇聽風聽到這裡,都雙雙想到了這一點。但是景白夢卻沒有直接開口說出來,而是說道:“師傅,你看這事兒,若說是這兩個孩子偷吃了石榴,你們晚上睡覺總是要栓上門的,您看看是不是有其他可能呢?”
她的臉被掩藏在了帷帽之後,看不出表情,但語氣之中卻帶出了些許嚴厲。
坊主說道:“別以為你是什麼白夢居士,就能來管我家的事情!”
……兩人吵鬧之間,蘇聽風卻慢慢地走到了木匠工坊的店門一側,在距離店鋪中男孩不遠的地方,取出了一油紙包的蟹黃小包子,張嘴咬了一隻。
不少人被包子的香氣吸引,把目光投向了蘇聽風,蘇聽風卻毫不在意,慢條斯理地咀嚼著。吃完一隻,他看著面前那個直盯盯望著他手裡蟹黃包子的孩子,伸手遞給對方一隻包子,說:“給你。”
男孩子掙扎了一下,可是早上的時候發生了這件意外,他到現在也沒吃到早餐,肚子已然餓得咕咕叫,所以還是忍不住接過來,三下兩下吞到了肚子裡。
於是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地分掉了大半包的蟹黃包子。
這個過程之中,景白夢一直在和坊主爭辯中。
景白夢漸漸也吵出了火氣,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說道:“師傅,你要知道,這兩個孩子只是你家的學徒,並不是你家的家奴,他們也沒有籤賣身契。如果你把他們打出個好歹,也是要挨官司的。”
這年頭,也由不得景白夢太寬心。每年,像這樣為了學手藝被坊主虐待的孩子著實不少,前兩年還出過一樁人命案。只是這種事情,普通百姓懼怕上公堂,多數都是不明不白地私了掉。
這兩個孩子,身上的紅條隨著時間過去,顯得越發可怖起來,也讓景白夢越發地皺緊了眉頭。
兩人正在爭執之間,卻聽見一聲呻吟,坊主的兒子彎下了腰,伸出手捂住了肚子,發出一聲聲的乾嘔聲。
坊主驚愕了一下,再也管不得這邊的事情,三兩步衝上去抓住了肚子,問道:“青哥兒,怎麼了?”
青哥兒一張嘴就想嘔吐,便伸出了手指向蘇聽風。
景白夢這才發現了蘇聽風的存在。
坊主伸出手想去抓住蘇聽風,卻不料這少年身姿輕盈,以一種圍觀眾人無法想象的姿態全無聲息地突然往後飄了一丈有餘。
坊主頓時心驚,壓抑住了部分怒氣,喊道:“你對青哥兒做了什麼!?”
蘇聽風偏過頭,語氣雲淡風輕地說道:“什麼也沒做,只不過分了他幾個蟹黃包子而已。師傅您也太會冤枉人了。”
坊主怒道:“如果什麼也沒做,青哥兒怎麼會變成這樣!?”
蘇聽風冷冷笑了笑,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是真的什麼也沒做,只是似乎蟹黃蟹肉都不能同石榴,青果,柿子同食,否則會噁心腹瀉呢。”
他的話說出口之後,圍觀的眾人頓時一片譁然,坊主也張大了嘴,半晌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這時柿子成熟還有月餘,青果為皇室貢品,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木匠能弄到手的,所以坊主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