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皇帝,眼神出奇的溫柔:“皇上……今日是臣妾任性了,衝撞了皇上。”
“不,是朕不好!”皇帝看著皇后的臉色愈發蒼白,心中升起了一絲恐懼,下意識的握緊了皇后的手。
“皇上,臣妾不該那般的衝動,讓皇上您擔心了,皇上……臣妾與皇上少年夫妻,至今二十年了,臣妾對皇上之心,一如當初,這麼多年來,臣妾從未讓皇上為難,從未求皇上任何事,如今臣妾大限將至,臣妾懇請皇上,無論如何護住富察家,還有臣妾與皇上唯一活著的孩子,梨梨。”
“皇后……。”
“皇上,事到如今,臣妾也不瞞皇上,凝兒她是臣妾的妹妹,請皇上善待她,如此……臣妾便能含笑九泉了!”皇后說到此,已有些力不從心了。
“皇后,朕答應你!”皇帝連聲應道。
“謝皇上!”皇后臉上露出了笑容,人卻漸漸昏死過去。
“太醫……太醫……。”皇帝抱著皇后失聲喊道。
德州月城下運河岸上跪滿了面色凝重的隨扈王公大臣以及山東、直隸兩省送駕、迎駕的大小官吏。
夜裡,皇后病勢突然轉劇的訊息不脛而走,大小臣工聞訊齊集青雀舫旁,遙遙為帝后請安。
皇帝俯身緊握蘭幄邊垂下的玉手,凝視著皇后蒼白、安詳、端莊的臉龐,生命正在迅速地從她眼睛中消逝,皇帝悲痛莫名,但無能為力,當新的一天即將來臨之際,皇后富察氏棄屣仙逝。
第二百四十九章 轉機
當太后趕到時,見和敬公主抱著已逝去的皇后嚎啕大哭,不禁潸然淚下。
“皇帝!”太后見皇帝一直靜坐在皇后身邊,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皇帝起身離開了皇后的鳳舟,有條不紊的安排莊親王允祿、和親王弘晝護送皇太后與後宮眾人緩程回京,並命軍機大臣等草擬皇后崩逝於德州水次的明發諭旨。
一切安排妥當後,天已大亮了,皇帝坐在皇后蘭幄旁時,才深深地感受到一種從未經驗過的錐心刺骨的痛楚,不禁握住了皇后已失去溫度的手,潸然淚下。
三月十六日正午,大行皇后梓宮由水路起旱,暫奉通州蘆殿。在京王公以下,三品官以上,及諸皇子齊集舉哀行禮。隨後靈駕從通州蘆殿出發,皇子們與皇后姻親在旁痛哭隨行。
傍晚時分,靈駕至京,嬪妃、公主、四品以下官員、大臣官員的命婦,以及內務府佐領、內管領下婦女,分班在朝陽門、東華門內和儲秀宮縞服跪迎。
大行皇后梓宮進東華門,自寧壽宮西行,入蒼震門,至長春宮,安奉於正殿。
此時,先行還宮的皇帝身著白綢孝服,看視皇子們在靈前酹酒三爵。
皇帝在幾月內先後失去皇子與皇后,極度悲痛,近日來脾氣十分的暴躁,伺候在他身邊的人許多都遭了罪,如今是人人自危,不敢觸黴頭。
對於皇后的離世,大阿哥永璜心中並沒有悲傷之情,這些年來皇后甚為平淡,加之皇后只是嫡母並非生母,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更何況,對於永璜來講,皇后崩逝,意味著宮中再也不會出現嫡出的皇子,皇帝兩次秘密立儲都將他排斥在外,第三次,無論是立長還是立賢,都非他莫屬了,想到此,永璜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三阿哥永璋亦然,皇后離世,嫻貴妃也被太后下旨禁足了,他的額娘純貴妃復寵在即,他如何能不高興。
“你們在笑什麼?”皇帝一回頭便見兩人滿臉笑意,登時大怒,厲聲呵斥道。
永璜與永璋大驚,立即跪了下去。
“皇后仙逝,大喪之中你們竟然如此喜悅。”皇帝說到此只覺得腦中一陣眩暈,隨即暴喝道:“你們給朕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