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歸帝來的時候,裡面還在打板子,哀叫悽慘之聲,不絕於耳。
蕭沛怒氣衝衝,什麼也顧不上的就衝進了殿門,小豆子差點被亭院中的血腥味衝的差點暈了,嚇的也有些戰戰兢兢,不敢再看。上皇的手段,果然可怕。相比起皇上的仁慈,更顯上皇的陰晴不定。
蕭沛怒衝衝的推開大太監,盯著上皇道:“父皇是在殺人滅口嗎?!”
上皇被他氣了個倒仰,看著丹陛下的兒子,是這他親手教大的兒子,從未讓他失望過……
可到如今,一股直衝上頭頂的失望和憤怒淹滅了他。他騰的就站了起來,道:“你敢封慕無雙為相,朕在後宮自然不會聽你胡作非為……”
蕭沛一聽,簡直是肯定了他自己的話,一時也越加失望,道:“父皇,父皇……你真是讓兒子太失望了。”
他的臉已是極為肅殺起來,道:“……父皇,你為何一直在逼我?!如今朝堂丹陛上坐著的是朕,不是你,前朝之事,你不要再插手,後宮宮務,也不要父皇管,為何你還要像個後宮婦人一般,不依不饒?!為何處處緊逼,難道非要逼的兒子妻離子散,朝堂處處樹敵,你才甘心嗎?!”
“皇上……”大太監一聽這話,臉都白了,萬萬沒料到這個時候皇上會翻臉。他有心解釋。上皇卻已是極怒,道:“……你,你這個不孝子,自從娶了一個妖后,就成了這般,你待如何?!是否要弒殺君父?!”
“我不是父皇!”蕭沛冷冷的道。
“你!”上皇氣血上頭,一個倒仰,還是大太監扶住了他。這話簡直誅心。
“皇上!?”大太監急的兩邊都顧不上。
蕭沛顯然是極怒之下,一甩龍袖,道:“……父皇還是去行宮養老吧。”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孝子,不孝子……”上皇喘著氣,臉色發青道:“竟為一個女子,與朕決裂!好好好,真是有出息了……還想趕朕去行宮,這處宮廷不住也罷,去收拾東西,朕馬上就走,不礙他的眼!”
“上皇,上皇息怒啊,這個時候都不理智,可千萬別賭氣,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到時後悔可來不及了……”大太監哭道:“上皇為何不服些軟與皇上解釋一番……可是親父子,為何鬧成了這樣,憑白的中了那起了小人的計啊……”
“他不信朕,朕也不求他!”上皇劇烈的咳了起來,怒道:“……人人都說朕是昏君,朕看他才是昏君中的昏君,完全被慕無雙與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還不自知,愚蠢,蠢不可及!”
大太監還想再說,可是現在上皇是正在氣頭上,哪裡還能聽得進去,怒道:“收拾行裝,明天就起程去行宮。”
說罷已是盛怒之下,硬生生的劈了一張桌子。
父子之情,竟在這裡耗到決裂。
上皇已進了內殿,微微聽到有咳嗽之聲。大太監看著這張殘桌,想到這對父子成了這般,一時心痛如刀攪。
“上皇……”他隔著簾子,低聲道:“……想當初死亡迫前,上皇與皇上也從未走到這地步,怎麼就……現如今,怎麼就……成了這樣了……”
他嗚咽的聲音越發難受,卻也依言去收拾行裝。
不管是一時置氣,還是真的走向決裂,有些裂縫,終究會在心裡造成一個不可磨滅的傷口。
偏偏上皇受了冤枉,卻也悶在心裡不肯說。
都是親生兒子,為何非要置這種氣呢?!
勸也勸不住,只得作罷。
大太監有心想去鳳儀宮解釋兩句,偏偏怕是沒有這個時間了。
蕭沛回到鳳儀宮前,整個人的心裡像是空了一般,他去找傅傾顏,傅傾顏眼裡如今只剩下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筱竹。他既心疼又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