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開始還能舉起手臂,可很快的,連手臂也摔到了地上,全身都動彈不得了。
溫情紅著眼眶,緩緩收回右手,道:“……對不起。”
原本以她的實力,是決計刺不中魏無羨的,可方才的魏無羨根本沒有任何防備,才會被她冷不防得手。得手之後,溫情將他扶回了一旁的榻上,讓他躺下。
這一針扎得狠,扎得魏無羨腦子也稍稍冷靜了些,喉結上下滾動一陣,開口道:“你這是做什麼?”
溫情和溫寧對視一眼,一齊站到他身前,對著他,鄭重其事地行了一個大禮。
見此情此景,魏無羨心中升騰起一股狂躁的不安,道:“你們要幹什麼?究竟想幹什麼?!”
溫情道:“剛剛你醒來的時候,我們正好在商量。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
魏無羨道:“商量什麼?別廢話,把針拔了,放開我!”
溫寧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仍是低著頭,道:“姐姐和我,商量好了。去金麟臺,請罪。”
“請罪?”魏無羨愕然道:“什麼請罪?負荊請罪?投案自首?”
溫情揉了揉眼睛,神色看似平靜地道:“嗯,差不多。你躺著的這幾天,蘭陵金氏派人來亂葬崗下喊話了。”
魏無羨道:“喊什麼話?一次說個清楚!”
溫情道:“要你給個交代。這個交代,就是交出溫氏餘孽的兩名為首者。尤其是鬼將軍。”
“……”魏無羨道:“我警告你們兩個,趕緊把這根針拔下來。”
溫情繼續自顧自道:“溫氏餘孽的為首者,也就是我們了。聽他們的意思,只要你交我們出去,這件事就當暫且過了。那就再麻煩你躺幾天好了。這根針紮在你身上,三天效用就會消退。我叮囑過四叔他們了,會好好照看你。如果這三天裡有什麼突發狀況就……”
魏無羨怒喝道:“你他媽給我閉嘴!現在已經夠亂了!你們兩個還想幹什麼?請個狗屁的罪,我讓你們這麼做了嗎?拔下來!”
溫情和溫寧垂手站著,他們的沉默如出一轍。
魏無羨的身體無力,奮力掙扎無果,又沒人聽他的話,一顆心也忽然無力了。
他吼也吼不動,啞著嗓子,道:“你們去金麟臺幹什麼?那個惡詛根本不是我下的……”
溫情道:“那個惡咒是誰下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窮奇道那一百多個人,確實是阿寧殺的。”
魏無羨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他自己都想不出“可是”什麼。想不出要用什麼理由來推辭,要用什麼藉口來開脫。
他道:“……可是要去也是該我去。縱屍殺人的是我,溫寧只是我的一把刀。拿著刀的人是我。”
溫情淡聲道:“魏嬰,咱們都清楚,我們去了,這事兒就完了。他們最想要的,是姓溫的兇手。”
魏無羨怔怔的看著她,忽然發出一聲無意義的怒吼。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江澄總是對他做的一些事情流露出極度憤怒的情緒,為什麼總是罵他有英雄病,為什麼總恨不得暴揍一頓打醒他。因為這種看著旁人非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非要自己去承擔糟糕的後果、勸都勸不住的感覺,實在是可恨至極,可惡至極!
魏無羨道:“你們究竟懂不懂?去金麟臺請罪,你們兩個,尤其是溫寧,會是什麼下場?你不是最心疼你這個弟弟的嗎?”
溫情道:“什麼下場,都是他應得的。”
不是的。根本不是溫寧應得。而是他應得的。
溫情道:“反正,算起來其實我們早就該死了。這一年多的日子,算是我們賺的。”
溫寧點了點頭。
他總是這樣,旁人說什麼都點頭,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