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客早飯黑妹就拿了大布口袋出去採買,也想看看有沒有搭夥兒的大車租,因為北方地廣人稀一些,每個城池之間相隔太遠,不比南方的城市。靠著她自己走還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連城的馬車集市在最西面,一條街都是,十分壯觀,穿著不同馬車商號服裝的夥計在門口忙碌異常地招呼著客人,而賓客中嘰嘰喳喳討價還價中各種口音都有。
其實開車馬點的商家雖然十分辛苦,但卻是個穩賺不賠的生意,十分來錢,比如租一輛普通的馬車去京城一趟兩個月下來就是十兩銀子,如果在目的地再送一趟車回來,那就是來回二十兩銀子了。
而一個人包馬車算是十分奢侈的事情,所以為了省銀子一般人都會搭夥兒租車的。
離她最近的是一個三口之家,一對小夫妻帶著一個二歲多的孩子。
他們像是想租車但車錢又不夠的樣子,想找人搭夥兒,可誰也不願意一路上有個小孩子哭哭啼啼,又是屎又是尿的,他們拉了好幾個人也沒人願意和他們拼車。
還有一對母女想拼車,那女兒十五六的樣子長的倒是柳眉櫻唇的有些姿色,好幾個漢子都願意和她們搭夥兒,可那女兒的娘一副見誰都是色狼的樣子,硬是誰也不同意,那店家的夥計都有些無奈了。
黑妹心中一想,也對,從連城一路到京城歷經十來座城池,路途遙遠,就是雙頭的馬車並駕齊驅日夜兼程最少也要個一個多月的時間,更何況商家出租的馬車入夜是要住店不趕路的,這也意味著時間需要加倍到兩個月。
這時候一個人引起她的注意,準確的說是這個人的衣著引起她的注意。
這人頭上包著白色的棉布巾,但身上穿著的卻是衙役的服裝。
頭包白棉巾是南方孝子的裝扮,家裡至親去世,孝子以示哀悼孝意,會頭戴白布巾一百天,可見這人剛剛失去父母雙方中其一,而且一定也是南方人。
一般在家戴戴也就不錯了,但能戴著出門,那絕對是特別孝順的人。
看他年紀也不大的樣子,想到自己的娘她不由得有些同病相憐了。
可這人穿著衙役的衣服租車,還有些急切的意思。
黑妹站在旁邊一聽,這人也是要去京城的,但因為有急事想包雙馬馬車和兩個車伕日夜趕路,正在詳談價錢。
黑妹就很奇怪這人為什麼不租匹馬,日夜兼程趕路呢,這樣極快又省錢。
她一說出疑問這衙役馬上轉過臉來看她。
"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我原本是騎馬的,可前兩天在郊外不小心把腳摔了,所以這才想改換馬車的。"
黑妹這才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身體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左腳上,而且始終沒有移動。
這人年紀並不大,不出二十的樣子,濃眉大眼,說話十分有禮。
黑妹覺得一個人是善是惡其實看眼睛還是有些靠譜的,比如眼前這位眼神明亮,舉止大方,絕對是個正經人,更何況他穿著衙役的衣服,怎麼樣都應該是個吃官糧的,做不出多大的壞事兒吧,於是就有心了。
"這樣啊,我也是急著去京城的,不如咱們搭夥兒吧!"黑妹笑著說到,"車錢我們一人一半兒如何?"
"好啊!我這正愁呢,路上還要買些乾糧的,碰到大雨的還要住店的,我就怕自己的銀子不夠呢!"這人似乎十分高興的樣子,一手就排在了黑妹的肩頭,壓得她一震,這人手勁兒真夠大的。
"在下王明,請問小兄弟貴姓!"
"叫我黑弟就行了!"黑妹眨巴眨巴眼,心裡呼喚著王明兄弟能不能抬起你的手啊。
"黑弟,哈哈哈,真是可愛的名字!"王明看著黑妹善意一笑。
黑妹只好自我解嘲地咧嘴一笑,"王大哥,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