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怯怯地問到,"二姐,你是不是要離開我們了!"
黑妹是在受不了這氣氛了,強笑著說到,"胖丫,四丫,放心吧,三年後等你們都長大了我才離開的,再說了我嫁去的是大姐一家,就在咱們村,離這麼近還不跟在家裡一樣啊!"
轉頭又對她爹孃認真說到,"爹,娘,你們不要心裡不痛快的,這門親事是我自己自願的,那葉靜雖說是跛子但好歹識字,人也安靜柔和,我反正是吃不了虧的,過去了,還能和姐在一塊有個照應,再說我真正過門的時候,娘應該也生了弟弟,胖丫也長大了,咱家日子也就挺過來了!"
哪知道第二天整個村裡都知道黑妹和跛子葉靜定親的事情了,有的人理解黑妹心思的替她惋惜,而有的人確實幸災樂禍的,比如王嬌娥和香草母女。
王嬌娥在菊珍嬸兒門口正和人嚼舌頭呢。
菊珍嬸兒說到,"嬌娥啊,你侄女定親了,可是個好人家,良田二三十畝啊!"
"真要是他家的我還真心恭賀她,可惜啊只是個替地主家種地的長工而已!"王嬌娥說得不屑一顧。
"還是個跛子,殘廢!"香草在一邊歪著頭扭著說到。
"看她那麼橫,現在怎麼樣,嫁了個殘廢有她好日子過的。"
邊上有人卻只關心佃田的事情,"看來我們馮姓人家佃吳老爺家田的事情怕是泡湯了!"
她的話引來幾人又一番冷嘲熱諷的。
吳媽正打那裡過,聽著她們說黑妹的不是皺著眉頭盯了她們幾眼,但她本來就是借住在上村也不好說什麼的,只能睜隻眼閉隻眼趕緊回家了。
富弟爹孃打那裡過倒是說了她們幾句,"人家黑妹還不是為了她爹孃,能照顧家裡,你們沒事兒在這裡嚼舌根不如給家裡男人多做雙鞋!"
可再怎麼被說這幾個人也是說個不停的,特別是有幾個和黑妹有點過節的。
更何況連她奶奶馮婆子見人就說,這黑妹是個潑辣戶兒,對上人不敬不孝的,好人家誰願意娶她回去,能嫁到葉婆子家算她好命。
當然這一切黑妹自然清楚,她懶得去理這些長舌婦。
哪知道下午的時候葉靜上門來了,在院子裡菜園前靜靜地站了半天,直到黑妹直起身子才忽然看到了他。
"你來了,有什麼事嗎?"
黑妹落落大方地問到,反而是葉靜白淨的面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你真的願意嫁給我?"
葉靜的長相其實是眉清目秀的,因為幾乎不出門面板白淨得有些蒼白,身上有一股濃濃的書生文墨氣息,此刻站在菜園邊上和滿院子一大片高高壯壯的萵苣映襯起來顯得有些文人風骨的感覺,再加上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看著黑妹,一臉的期待。
黑妹看著他笑了笑,心想這人其實也不錯,看著也還是順眼的,她說到,"真的,我自願的!"
她沒當回事兒地繼續整菜園子,壓根沒注意到葉靜離去的背影都帶著歡喜和甜蜜,白淨的面上都是紅暈直飛耳廓。
出了初十這天天氣終於正式晴朗了起來,也暖和了很多。
這天半上午的時候馮貴又去舂米了,秀姑看天氣好,就想跟著馮貴一起在舂米房裡做個伴兒說說話。
胖丫和四丫都去村外面玩去了。
黑妹趁這個時候正和林三木商量著怎麼送他離開。
他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在黑妹家藏身也有二十來天了,雖然足不出戶但天天家長裡短地聽著倒也覺得時間過的很快。
最後商議的結果是當晚夜深人靜的時候黑妹給他帶路,讓他騎馬悄悄離去。
"你怎麼不問問我去哪裡?"林三木斜著眼瞅著黑妹,看他離去甚至有點輕鬆解脫的樣子,心裡有點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