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家的吳媽差,拉著那罐子看來看去的,非要問幹嘛買這麼多的罐子。
黑妹正想扯個謊圓過去。
結果菊珍嬸兒忽然來一句,"這嫁出去的姑娘回孃家就是好啊,可以出門瞎晃悠啊!"
她不說黑妹還沒想起這茬,她看看吉祥,再看看菊珍嬸兒那幸災樂禍的樣子,黑妹估摸著她一會兒就回去葉婆子家嚼舌頭了。
本來她去說吉祥跟著她們跑去鎮上玩也沒什麼大問題,但吉祥一直在孃家住著她婆家人不來接也不是個事兒,上村的人家個個知道吉祥回孃家住了好多天,愣是婆家沒一個人來接她回去,這些天已經有了些背後說閒話的,有的說吉祥在婆家不受重視,還有的說吉祥是生不了孩子被趕回孃家的。
黑妹先前還一直在想有什麼辦法能讓吉祥體面地回婆家呢,此刻正是時機啊。
黑妹腦子轉的飛快,一下子就想到一個好主意,她要吉祥風風光光地被接回婆家,用事實狠狠扇這些背後說閒話的人一耳光。
於是黑妹直接停下了步子,故意拿出毛筆和硯臺放到胖丫手上拿著,又拿出從城裡買的那些東西故意晃了晃,看的菊珍嬸兒眼珠子都眼紅下來了。
誰都知道黑妹家只有他爹一個勞力,她娘身子又不好,家裡女兒又多,一直算是上村最窮的一戶了,現在感覺一下子闊綽了不少她自然十分好奇了趕忙上來旁敲側擊地打探。
這下正中黑妹的下懷,於是故作神秘地說到,"唉,菊珍嬸兒,有個事兒我也就是偷偷告訴你,誰都不知道呢,我跟你說啊………………〃
黑妹就一邊腦子轉著一邊開始扯謊,說自己跟人學了一項做菜手藝,一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愛吃,還留了地址長期定菜,如此這般添油加醋地說了些。
那菊珍嬸兒聽得是又驚又嫉妒的。
胖丫和四丫不會理這些話,吉祥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她也不是個傻子,更何況從小帶著黑妹一起長大,黑妹那點心思她自然是清楚的,當下聽了心中既有感動又有些悲哀。
感動是因為黑妹為她考慮得這麼周到,為了她能被風光地接回婆家,悲哀是忽然覺得活得很沒勁兒,婆家人根本就沒把她當回事兒。
正埋頭遊思著,黑妹拉了她一下,"姐,別難過,有我罩著誰也不敢輕看了你,咱們回家。"
吉祥笑了笑,一邊走一邊說到,"你還能不出家一直在孃家橫著啊!"
儘管吉祥是一句玩笑話,但黑妹卻聽進了心裡,晚上睡在床上展轉反側地想著。
過了年底明年她就十四歲了,要準備訂親了,按照鄉里人的習俗再過一兩年的,最晚也就在十六十七的樣子就要出嫁了,到時候她不但護不住她姐估計家裡也顧不上了,她娘身子不好,要是生下了孩子,那時候家裡三個孩子,最大的胖丫也就十三歲,最小的才兩歲,到時候家裡生活所有的負擔都壓在她爹馮貴的肩上。
她不得不考慮考慮家裡的未來了。
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麼嫁個有錢的,拿一筆大銀子的聘禮給孃家作補貼,要麼索性嫁個軟性子的男人和婆家,她能當家做主,而且這個軟性子的婆家還要就在大葉村裡,這樣她能隨時幫上孃家。
但如果她賣冷盤賣出名了存上足夠的錢那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黑妹覺得目前還是應該全力以赴把冷盤生意做好。
她剛轉個身準備好好睡覺了,忽然身邊的吉祥說到,"黑妹,你長大了。"
黑妹一聽她那語氣說的就是下午設計和菊珍嬸兒說的那番話。
"姐,別想那麼多,等著明天被求著回家吧。"又說道,"明天我唱黑臉,你唱白臉啊!"
"你就不怕你名聲太辣了以後找不到好婆家?"吉祥輕笑著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