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未初扶著他走去旁邊空著的帳篷內,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帳篷收拾的很整齊清雅,厚實的羊皮墊在床榻雨被褥之間,懸吊在木樑上的水壺,正咕嚕咕嚕的煮著熱水,撐起的窗戶正對著的,恰恰是谷中風景最秀麗的方向。
鳳未初扶著他靠在床邊,壞笑著轉過身,抬眼直勾勾的瞧著他那雙淺金色的溫柔眸子,輕言:“帝長老難道稱呼錯了?”
“沒有。”
帝墨幽撣了撣衣袖,微微側了側,不過卻捨不得挪開眼神,輕聲開口:“有勞公子歸墟照顧,本長老要休息了……”
“……”
鳳未初揚起下巴,忽然湊近,在他忍不住泛起淺粉色的耳邊,小聲嘀咕:“帝長老活學活用的真快呢,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打擾了……”
說到後面,聲音故意的越說越小。
打擾二字的時候,就只是張了張嘴,除了呼吸的鼻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並且還使壞一般的忽然抽身站起,笑意款款的看著帝墨幽點了點頭。
作勢就要轉身走的樣子。
“兩個時辰的施針,只是如此?”
隨著清冽的一聲反問,鳳未初的手被牢牢攥住,強勢的外力拉扯,令她栽進了他的懷裡。
帝墨幽雙手繞過她的手臂,將貪玩使壞的小貓崽從背後抱住。
下巴壓在她的肩頭,寵溺輕嘆:“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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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的鬼愁澗,陰風簌簌。
幾道身影鬼魅般貼著山壁快速移動,沒多久就分開消失在山崖邊,就如同散落進濃墨裡的沙礫。
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
眾人重聚在稍遠一些的另一座山頭,其中不少人身上充斥著殺戮之後冰冷的血腥味。
“靈籟見過主子!”
“玉管見過主子!”
“玄戈見過主子!”
領隊幾人摘下臉上的黑布,屈膝拱手給立在崖邊樹枝上的紅衣女子行禮,他們身後的眾人也隨之一併彎腰拜下。
寒風捲起高束的長髮,獵獵而歌。
鳳未初轉過身,戴著歸墟公子的面具掩去自己的容顏,單手負在背後,冷聲開口:“盯著滄月城的眼睛可剜乾淨了?”
“回主子,一共一百一十六顆,悉數在此。”
隊伍中最年長的玄戈沉聲稟報,在他身後,玄六提溜著五個還在滴血的香囊,笑容純良的晃了晃手腕。
“靈籟,讓人分批將傷者送去交給寒酥。動身之前,此藥粉灑在他們的眼窩之中。”
儲物戒的光芒一閃而逝,帶著異香的藥包被掌風送進靈籟手中,鳳未初笑容之中充滿殺機。緩言道:“對手不仁,我等可不能有樣學樣,另外幾城同樣,不留禍端……”
“是,主子!靈籟領命!”
鳳未初擺了擺手,吩咐道:“吩咐下去,多加人手照看好城中百姓,不論外面打成什麼樣,不可傷百姓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