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永鎮並不大。
空房子很多,整個鎮上也就剩不到二十幾戶人家。
大多都是些老弱婦孺,守著記憶裡那過往的熱鬧,閒坐在院門邊,擇菜洗衣,又或者,只是看著門口,一看就是一天。
妙手堂當初選在這樣的小鎮子,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照顧這些無人依靠的老弱婦孺,同時還能注意九宗之一紫靈宮的對外動靜……
章阿叔領命帶人去將妙手堂旁邊的空院子收拾出來,搬了兩床被褥以及一些生活的基本物件過去,稍微歸整了一下,焚香薰去屋子中的黴味。
而妙手堂對面,則住著玄戈等人住在那邊養傷。
“見過主子,已經聯絡好了護送紫靈宮大長老的暗衛,讓他們去歸離城了。”歲羽從暗中現身,拱手稟報。
鳳未初淺淺的應承了一聲,抬手接住一朵從樹梢落下的花,纖長指尖捻下一片花瓣,在石桌上兀自排列著。
滄月,歸離,櫛晏。
三城從中洲延伸到北洲,前後互相制衡也能互相幫襯,在地勢上來說,三者之間的距離都差不多,進退都能有度。
俗話說得好,狡兔尚有三窟。
這三城之中,滄月屬於鳳家,歸離屬於歸墟,至於這櫛晏,目前還沒有確實的歸屬。
“想什麼呢?看你盯著這花瓣半天了……”鼻尖感覺到涼意,帝墨幽屈指在她鼻尖輕劃而過,將思緒給拉回。
鳳未初垂眸瞧著桌面上的花瓣,笑言:“在想……這花能不能做糕點,挺香的。”
“可是餓了?”
帝墨幽收起書冊站起身,足尖輕點飛身躍起,將樹梢頂上開的明豔的花摘了好幾朵,捧在掌心,微微斂眸:“我去去就回……”
“墨幽你會做糕點?”
“不會,可以學……”
鳳未初聞言,雙眸笑成了兩輪彎月牙。
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在他驚詫的眼神中,抓著他的手腕將掌心的花朵揚起。
掌風拂過,白色的花瓣從花蕊上散開。
“就這麼慣著我吶……”
鳳未初輕笑了一聲,伸手從他肩頭將白色的花瓣捻在指尖,垂眸低聲說著:“看這漫天花雨,像不像同淋雪一般?”
“白頭豈是雪可替?”帝墨幽不過是眸光一晃就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腕間的手串金光閃爍,低聲緩緩的說著,似是回答。
若是同淋雪,也算共白頭。
可是,白頭若是雪可替,世間何來負心人?
“墨幽,我的意思明明是,此時有君在身側,何須淋雪作白頭,你看看,這花豈不是比雪更好?”
鳳未初攤開手掌,將掌心的花瓣吹向他,花瓣隨風飛舞,隔開兩人視線,帶著淺淺淡淡的清香。
正如他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她也猜到了他的欲言又止。
滿地的花瓣,鳳未初玩心大起。
足尖在地上輕帶,勾起不少的花瓣,側身抬腿,鷂子翻身後,腳下功法運轉到極致,身輕如燕的輕點在半空每一片花瓣上。
百花亂蹤步,功法如其名。
在她身形變化之間,偶爾拂袖揮手,掌風捲起花瓣扔向他,得手之後越發笑的開懷。
“貪玩。”
帝墨幽被她多次偷襲,眸光無奈的低嘆了一聲。
不過他的身形卻早已跟上,與她在這滿是花瓣的小院中亦步亦趨,將所有惱人的紛雜全都拋在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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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阿叔過來通知用膳。
鳳未初閃身落在院牆上,曲起一條腿慵懶的平復下嬉鬧的氣息,面具下的俏麗雙眸恢復平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