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慧娘這句話在陳希真聽來可真是大逆不道,他自起兵以來,從未想過真正反叛,只是想把猿臂寨作為他與朝廷談判的籌碼,如今劉慧娘讓他加入梁山,無異於對他本人極大的侮辱,臉色也沒了一開始看到劉慧孃的憐惜。
雲龍臉色更是難看,他萬萬想不到,劉廣父子幾人就是因為梁山而死,如今劉慧娘還願意幫梁山來做說客,難道劉慧娘已經……
他趕緊搖搖頭,驅散了腦中的想法,劉慧娘依舊是他心心念唸的未婚妻,依然還在等著與他成婚。
陳希真痛心疾首,反駁道:“慧娘,你可萬萬不能與賊人為伍,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身邊那個人可是殺了你父兄的兇手啊!”
劉慧娘離得遠,看不清他們幾人的表情,但已從陳希真的話中聽出來他們的態度,她回道:“陳先生,我父親雖是在與梁山的戰鬥中陣亡,但我父親之前有一言,也讓我轉告你們。我父親自與先生接受朝廷招安以來,也一直覺得是在為朝廷出力,但我們一路走來,百姓生活困苦,流離失所,這難道是我們把所有山賊都殺完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嗎?”
猿臂寨那邊沒有傳來聲音,劉慧娘又繼續說道:“這些山賊,又有多少是因為生活所迫才落草為寇的,先生可曾想過,他們是為何落草,我們當初又是為何落草?”
也許在劉慧娘看來,當時他們是因為被官府所迫害才不得不落草為寇,雖然後面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但是雲天彪也好,陳希真也好,劉廣也好,都是因為各種原因被高俅幾人迫害,才去落草為寇,如今這麼簡單的道理擺在這裡,怎麼陳希真就不懂了呢?
劉慧娘接著說道:“也許先生認為,只要我們掃平了所有山賊,再剷除掉當今皇上身邊的佞臣,這天下自然就可以重歸太平,可是先生,當朝皇上只知道風花雪月,舞文弄墨,對治理國家一竅不通。外面遼國、金國對我大宋虎視眈眈,長此以往,國家必有大禍。”
劉慧娘字字誅心,說的陳希真冷汗直冒,這些道理他如何不懂得,但他寧願相信自己,覺得自己忠君的念頭是沒有錯的,皇帝是沒有錯的,錯的只是高俅。
還沒等陳希真回話,雲龍搶先開了口:“慧娘,你怎麼如此大逆不道,你對得起劉伯伯和劉家兄弟的在天之靈嗎?難道你是與這賊寇……與這賊寇……才被他矇騙嗎?”
見雲龍開始懷疑自己不貞,劉慧娘臉上唰一下變得煞白,她沒有想到雲龍竟然是如此看自己,忙辯解道:“雲龍哥哥,你怎麼可以如此看我,大王待我極好,未曾輕慢待我,前些日子還願放我離開,是我父親有遺言,要我看看這世間,能不能被大王所改變,我才因此留在梁山。只要我們兩邊罷兵,我便可回去猿臂寨了。”
劉慧娘左一句大王,右一句大王,聽得猿臂寨眾人十分不悅,雲龍氣急敗壞,罵道:“你這賤……”話到嘴邊又停住了,他還是罵不出口,可是劉慧娘已經聽到,雲龍又說道:“他這是假仁假義,你也是心機單純才會被他矇騙,如果你再執迷不悟,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連陳麗卿都出來勸劉慧娘:“姐姐,你趕快回來吧,別被他騙了,他就不是一個好人。”
這話郭猛不樂意了,我三番兩次放走你,你現在倒打一耙說我不是好人,於是開口罵陳麗卿:“陳麗卿你聽著,等我踏平了這猿臂寨,我一定狠狠扇你幾個耳光,到底是誰在戰場上投放暗箭、誰要半夜行刺,要不是我放過你,你都死在我手上多少次了。”
這下子輪到陳希真父女兩個臉色不好看了,陳希真決定終止這場不會有結果的對話,說道:“小子,你死了這條心吧,我猿臂寨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不可能與你同流合汙的,你要是聰明點,就讓慧娘回來,否賊等哪日我破了你梁山,定然要將你碎屍萬段。”
陳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