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換完馬匹,正準備回身上陣,卻是被林沖拉住,林沖勸道:“眼下天色將黑,再打下去恐怕也難有結果,且先休戰,來日再做定奪。”
猿臂寨這邊陳希真也來觀戰,見金成英已死,軍心必定慌亂,如果梁山軍再乘勢掩殺過來,恐怕自己也難有好下場,於是也鳴金收兵。
再說梁山軍這邊回營,扈三娘對眾人說道:“陳麗卿這小賤人果真武藝了得,武藝高超,力氣也非比平常女子,若是再戰下去,我也難有勝算。”
正說話間,有軍士來報,說是陳麗卿那邊來下戰書,要挑燈夜戰,只要扈三娘和她單挑,林沖大喜道:“如此甚好,我還怕他不出來,既然出來了,那就有辦法了。”於是便去請了郭猛的將令,郭猛同意。
原來林沖的想法,是打算趁著猿臂寨這邊分心鬥將,讓原先攻打左關的秦明、楊志、孫新、黃信幾人,分好佇列在暗中埋伏,只等扈三娘和林沖這邊取勝,便去抄他後路,一舉得勝。
當下說定了,於是領兵出陣而來,天生一輪明月,照的地面雪白,林沖對扈三娘耳語道:“那陳麗卿最擅長放暗箭,之前大王有幾次差點著了她的道,你也要小心一點。”扈三娘點頭示意。
到了戰場上,林沖為扈三娘壓陣,秦明、楊志四人早已經埋伏在了林中暗處,就等著出擊截殺。兩邊點起無數的火把,竟把這夜晚照的如同白天一樣明亮。
只聽陳麗卿罵道:“你這小賤人好毒的心腸,竟將已經陣亡的將士如此羞辱,吃我一槍!”扈三娘也笑罵道:“不知死活的小丫頭,看我將你生擒,獻給我大王做壓寨夫人。”
看扈三娘提起郭猛,陳麗卿想起前番的事情,不由得臉變得通紅,隨即又恢復常態,大喊一聲:“拿命來!”隨後便飛馬出陣。
月光之下,兩個女將戰成一團,馬匹上,四條玉臂縱橫,馬匹下,八條馬腿不停翻越。陳麗卿這長槍神出鬼沒,好比蛟龍出海,扈三娘這雙刀雷厲風行,猶如鷹擊長空。一個是困獸之鬥,一個是意氣風發,雙方都放開架子死命相鬥,哪管什麼死活。
林沖正看得入神,不覺郭猛已經來到身邊,郭猛這時候一臉壞笑,看著林沖道:“林教頭害怕了嗎?如此扈三娘將來可如何能管得住啊?”
林沖被郭猛的聲音嚇了一跳,回身發現是郭猛,趕緊要行禮,被郭猛止住了,隨後又指了指戰場的方向。
二人戰了一百多個回合,全無分出勝負的意思,連郭猛看了也暗暗叫好,扈三娘戰了多時見到不能取勝,心裡有些急躁,心想:“不如我誘她一下,看看我這暗箭能否射中這個小賤人。”
於是便將手中的長槍耍了個槍花,扈三娘知道這是個虛招,正準備放那條長槍過來,陳麗卿卻突然槍頭一變,向下一劈,扈三娘急忙用刀將那槍撩開,順勢將刀橫劈向陳麗卿的脖頸。
陳麗卿似乎早就料到扈三娘會有此行動,於是便將腰一彎,頭一縮,突然就從扈三孃的刀口下鑽了過去。扈三娘撲了個空,陳麗卿早就順勢鑽到了扈三孃的背後,順勢將長槍帶過,直接刺向扈三孃的腰腹。
扈三娘見自己一刀劈空,心裡吃了一驚,急忙調轉馬頭,把刀往陳麗卿的下三路掃去,說時遲那時快,陳麗卿的槍早已送到,卻是噹的一聲響,未能刺入半分。
原來出征之前,林沖已將自己家傳的寶玉送給了扈三娘,祈禱林家列祖列宗能保護她的安全,這玉佩此時卻是派上了用場。
扈三娘知道自己寶玉已碎,想起這是林沖送的東西,當下大怒,那刀竟是直接砍在長槍的杆上。
陳麗卿看到自己佔不到便宜,只能是草草分開,兩人掉了個邊,扈三娘立在猿臂寨陣前,陳麗卿立在梁山軍陣前,二人氣喘吁吁,稍稍在馬上歇息,等著恢復些體力再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