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猛踏入池中時,裴秀賢的明月璫忽然沉入水底。陳麗卿魚躍入水,腰肢擺動如破陣槍法,髮間金簪挑著璫環浮出水面:\"高麗貢珠需得活水養著,恰似...\"她忽然咬住下唇,將後半句化作水花濺在劉慧娘眉間。
寅時三刻,郭猛在裴秀賢的合香中驚醒。陳麗卿的戰袍披在屏風上,袖袋裡滑出半張歙州城防圖。劉慧孃的機關簪插在沙盤邊,磁針正指向方臘屯糧的巢湖方位。
他輕撫裴秀賢腕間佛珠,珠上刻著高麗文的《心經》。窗外忽然掠過信鴿灰影,鴿羽帶著淮河的水腥氣。當第一縷晨光照亮溫泉池時,池底青玉磚顯出血色紋路——正是柴進用赤鱗草汁繪製的江南漕運圖。
裴秀賢對鏡梳妝時,陳麗卿突然奪過螺子黛:\"姐姐這遠山眉,倒似雁門關地勢。\"她指尖沾著硃砂,在裴秀賢額間畫出火焰紋,\"聽聞方臘妖女皆以花鈿為記...\"
劉慧娘推門而入,手中磁石棋盤吸附著十二枚金針:\"二位姐姐可要試試新制的守宮砂?遇真心人則...\"她忽然瞥見郭猛留在案上的斷雲槍,槍纓纏著裴秀賢昨夜遺失的明月璫。
窗外練兵場的號角聲驚起白鷺,陳麗卿的戰靴已踏上窗臺:\"今日該輪我值巡,且看顧大嫂的山地軍...\"話音未落,她忽然回身擲出金簪,將試圖偷取香方的信鴿釘在樑上。鴿足銅管裡滾出的,是吳用與方臘往來的密函殘片。
當最後一縷合香滲入《武經總要》書頁時,裴秀賢正將高麗參湯喂入郭猛唇間。劉慧娘突然轉動機關,文淵閣地板豁然中開,露出藏著火龍船的密室。陳麗卿的戰袍掠過沙盤,將代表方臘的赤旗捲到榻前:\"陛下這休養生息,倒比征戰更費心神。\"
暮色中,溫泉池再度升起水簾。十二道《洛神賦》水幕間,裴秀賢的高麗長裙與陳麗卿的鮫綃衣裾交疊如雲,劉慧孃的機關簪在水面劃出星圖軌跡。當北斗第七星亮起時,池底忽然傳來機關轉動聲——柴進密造的戰船龍骨,正在暗河深處悄然成型。
此時的聚義廳,卻來了江南的人,方臘的使臣赤足踏入聚義廳時,足底烙著摩尼教的火焰紋。他從襤褸袈裟裡掏出半截斷劍,劍柄鑲嵌的波斯貓眼石滾落在地:\"歙州城破那夜,聖公令某持此物為信。\"斷刃處凝結的黑血,正是霹靂火秦明的火油痕跡。
劉慧娘轉動機關簪,簪頭磁針突然指向劍身裂紋:\"這劍脊摻了遼東寒鐵,與呼延灼連環馬甲同源。\"她忽然掀開使臣衣襟,胸口暗藏的《江南漕運圖》赫然繪著蔡京私印。
\"郭兄當真要見死不救?\"使者突然扯開束髮帶,露出額間被烙鐵毀去的\"宋\"字刺青,\"當年滄州牢城營...\"話音未落,林沖的蛇矛已抵住他咽喉——那傷疤樣式,正是高俅親兵的傑作。
柴進展開歙州急報時,茶盞中的君山銀針突然直立如劍:\"方臘七日前焚燬臨安稅倉,卻將半數糧草藏於巢湖。\"他指尖劃過沙盤上的長江水道,\"若清真山拿下這些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