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曉時,八百隻孔明燈飄向晉軍防區。燈下懸著《討田虎檄》,字跡用樂和特製的藥水寫成,遇水則顯第二層文字:\"凡獻田虎首級者,賞滄州良田百畝。\"
李俊的新式樓船悄然離港,船頭青銅撞角泛著冷光。底艙暗格裡,湯隆改良的拍竿裝滿火藥——滄州暗庫的硫磺讓殺器提早三月現世。
郭猛銀槍指北,聲裂長夜:“傳令三軍,寅時造飯,卯時發兵!”八百里水泊驚起夜鷺,恍如萬箭齊發。
陵川城頭的狼糞烽煙尚未散盡,梁山五萬大軍已如黑雲壓境。湯隆督造的三十架投石車在城西列陣,鐵臂絞盤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裹著硫磺的巨石劃破天際,將城樓角旗砸得粉碎。
\"董澄小兒!\"秦明狼牙棒直指城頭:\"爺爺這口刀專砍縮頭烏龜!\"話音未落,城門轟然洞開,五千晉軍鐵騎卷著塵暴殺出。當先大將赤面虯髯,手中五十斤潑風刀寒光凜冽——正是田虎麾下\"陵川雙煞\"之首董澄。
林沖的烏騅馬長嘶躍起,丈八蛇矛如毒龍出洞:\"久聞董將軍刀法通神,林某討教!\"兩刃相撞的火星濺在鐵甲上,竟將甲片灼出焦痕。董澄刀勢大開大合,潑風刀捲起罡風劈斷三根拒馬樁;林沖蛇矛卻似銀蟒纏身,專挑鎧甲縫隙。
二十回合間,兩匹戰馬在陣前踏出深溝。董澄突然暴喝,刀鋒斜撩馬腿——這招\"斷嶽式\"曾斬落七員宋將!林沖卻似早有預料,蛇矛點地借力騰空,回馬槍如流星墜地,矛尖穿透董澄護心鏡,將這位晉軍悍將釘死在地。
城東密林忽起騷動,沈驥率三千重甲步兵自側翼殺出。這\"鐵壁將軍\"身披三層鎖子甲,手中鐵骨朵橫掃梁山前陣,竟將三架盾車砸成碎片。
\"來得好!\"石寶劈風刀出鞘,八百虎豹騎如利刃切豆腐般撕開敵陣。劈風刀過處,晉軍重甲如紙糊般碎裂,沈驥的鐵骨朵與劈風刀相撞,迸發的火星竟點燃了鎧甲內的棉襯。
湯隆在陣後猛拉機關,十架形似蜈蚣的衝車突然暴起。這些鐵木結構的怪物腹藏鉤鐮手,專砍馬腿;背馱神臂弓,箭雨壓得城頭守軍抬不起頭。沈驥急令後撤,卻見退路早被徐寧的鉤鐮槍隊截斷——遍地鐵蒺藜在夕陽下泛著幽藍,顯然淬了劇毒。
夜色初降時,樂和的築聲飄進陵川城。這鐵叫子坐在衝車望樓,一曲《十面埋伏》暗藏玄機——築弦每至羽調,城東必起火光。沈驥疑神疑鬼分兵救援,正撞入史文恭的伏擊圈。
\"將軍可知何為疲兵之計?\"史文恭方天畫戟挑飛沈驥頭盔,露出其鬢角斑白。這位老將正要拼命,忽聽城頭鳴金——卻是朱貴買通的晉軍司馬,故意錯傳軍令!
三更時分,湯隆的衝車終於抵近城門。特製的鑄鐵撞角形似狼牙,每擊都震落城磚。守軍傾倒的金汁被凌振的火藥箭點燃,反倒成了焚城的引子。當第一縷晨光刺破烽煙時,陵川西門轟然崩塌,石寶的劈風刀已架上沈驥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