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無常的身上,冷聲令道:“看在書記官的份上,本王就將你們再貶為小鬼。”
兩個黑白鬼感激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咽的拼命叩頭。
“能夠愛是一種福氣,懂得愛是一種智慧……”冥王重複方才書記官所說的話,思索的注視雲端下的陽間,忽問:“既然如此,書記官你說這個趙子透值不值得再在這個人世間多待一段時日?”
“下官認為值得。”書記官微微一笑,“一年後趙家又添了個新成員,讓孩子一出世就遭受失怙之痛,倒不如讓趙子透再多待些時日,順便積點兒陰德。”
說著攤開掌管生死的小冊子,舔舔手中的伏誅筆做好了準備。
冥王輕嘆口氣,果然允諾道:“那就再多給他四十年壽命,當是這些時日飽受這兩個黑白鬼折磨的補償好了。”
“下官遵旨。”
大雨滂沱,倒掛在山崖護欄邊,撞毀整個車身的銀色敞篷卻奇異的有了一絲動靜——
趙子透咬牙的從碎裂的視窗爬出,身上的鮮血染紅了整件白色燕尾服,他奮力的爬到公路上,在大雨中吃力的喘氣。
他像是做了一場夢,但他知道不是。
他逃過一劫了!
因大雨而模糊的視線裡,他看見另一輛銀色敞篷的車頭也撞得稀巴爛,而小老頭的靈魂正好出竅,無力迴天的從車窗中緩緩躺到地面上,狀甚安詳的閉著雙眼。
趙子透拂去頭上滲出的血跡,伸手探進碎裂的車窗,取出行動電話。
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什麼比打電話給秦甄更重要的事了。
淋著大雨,他無力的倒坐在地上,強忍著痛楚聽著嘟響兩聲,彼端終於傳來秦甄輕柔卻焦急的嗓音——
“透,是你嗎?透……”
“是我……我愛你!”
彼端忽然失去回應,不多時就傳來秦甄激動的啜泣聲。
“別哭……含羞草,”趙子透噙起微笑,在真正昏厥過去之前,再一次確定的告訴她,“我真的愛你……真的真的很愛你……”
他知道自己置身在醫院,閉著眼卻能感覺燈光不停閃爍,周圍人影幢幢,人聲喧譁。
而一個男人溫和堅定的嗓音,驚醒了他被麻醉的神智——
“戴溫哲。”睜開眼簾,看清眼前的醫師面孔,他伸手揪住他白袍的衣袖,激動的喊出他的名字。
“我、我認識你嗎?”溫文的面孔掠過一陣驚疑,怎麼也沒料到這個病人會在麻醉過程中轉醒,還好像認識他似的。
奇怪的是,他竟也覺得這個趙子透彷彿似曾相識。
“認不認得我都不要緊,重要的是,”趙子透露出虛弱的微笑,在再次昏迷之前,用力捉緊他的手臂,這是他唯一能補償戴溫哲的事了。
“三年後的四月二十一日,千萬別讓戴邵恩出門,如果你不想失去這個弟弟的話。”
一個月後
“透,今天真的有好多事要忙啊!我們過幾天再去好不好?”
好不容易等到他車禍受的傷完全痊癒,眼看明天就要進教堂結婚,周圍的親友忙成一團,一早他卻硬把她拉出門,說是要去廟裡拜拜。
“不能過幾天,一定要今天才行。”趙子透異常堅持。
秦甄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今天去拜拜,卻只能依順的跟著他的腳步。
跨著大步,終於望見眼前的廟宇,他這才浮現笑容,“到了!”
聞言,秦甄抬起了頭,一雙美眸卻忍不住瞪得老大,“這,城隍廟!”
原以為透要帶她去的是月下老人的小廟,哪知竟然是一座城隍廟!
“一點兒也沒錯,城隍廟。”他笑道。
她訝然不已,“可是城隍廟不是拜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