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有利,至少會大大減少縱馬傷人的事件。
所以即便阿卓說這件事可以推行了,在齊燁的眼中,那也是因為天子見錢眼開,覺得可以賺錢才允許的,而非是考慮到縱馬傷人的事。
現在哪怕是這件事推行了,順利透過了,齊燁沒有任何喜悅之情,只有濃濃的鄙夷。
吃過了飯,齊燁也沒有叫上阿卓,只是帶著劉旺離開了王府,也沒什麼目的地,就是瞎溜達,出了牌坊,直奔北市,百姓聚集的北市。
北市依舊聲聲不絕,人聲鼎沸。
百姓匆忙行走的踩踏泥地之聲。
百姓的叫賣聲。
百姓的催促聲。
以及,百姓面對生活與窘境時發出最震耳的沉默之聲。
“旺仔。”
杵在牌坊下足足待了一刻鐘的齊燁,不由問道:“你說滿朝文武數百人,一天到頭能有幾個穿著官袍的人來到這裡?”
劉旺搖了搖頭,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每次來北市的時候,一個官員都看不到。
這也是齊燁的困惑之處,一群從來不靠近百姓的人,卻口口聲聲說他們會管理百姓。
為什麼要管理百姓呢,因為他們說這對百姓好。
可正是這群說為了百姓好才管理百姓的人,一年到頭,都見不到百姓幾次,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還好我只是個沒實權的世子。”
齊燁自嘲一笑:“如果我穿成了…如果我是個官員,還是個大官,我一定會死的很慘。”
“小的聽不懂。”
“要麼,我會折騰到死,然後被害死,要麼,我會和那些特權官員同流合汙然後早晚被一個特別能折騰的傢伙弄死。”
“小的還是聽不懂。”
“總之呢,就是這個世道能折騰的人太少太少了,連我這種放浪不羈笑點低的人都不敢折騰了,更別說普通人了。”
說完後,齊燁扭頭看向皇宮方向,吐了口口水錶示敬意後。
“走,去京兆府再弄兩匹馬,去皇莊。”
“少爺,您還沒考馬照呢。”
“我…”
齊燁哭笑不得:“馬照的事是我研究出來的,相關規定是我制定的,結果到頭來我還要考馬照?”
旺仔沒吭聲,微微看了眼齊燁。
他覺得自家少爺現在已經有“同流合汙”的跡象了。
誰知沒等倆人邁出腿呢,遠處疾馳來一匹駿馬,策馬之人正是阿卓。
來到二人跟前,阿卓翻身下馬,滿面幽怨。
“最近你總是甩脫了我,不似之前那般去何處都帶著我。”
齊燁猛翻白眼,倒不是故意不帶著阿卓,主要是怕說錯話,現在自己對宮中滿腹怨念,對方好歹是親軍統領,要是自己一時激動問候了天子全家,阿卓是當聽見還是當沒聽見?
“幹雞毛。”
齊燁現在也是恨屋及烏,對宮中不爽,看阿卓也挺不順眼的。
“赴宴。”
“赴什麼宴。”
“宮…包老六派人來了王府,邀你前往雲來樓赴宴。”
“包老六?!”
齊燁神情莫名,冷笑一聲終究還是沒忍住:“我草他大爺。”
阿卓沒吭聲,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齊燁突然壓低了聲音:“之前季渃嫣和我說過一些事,關於前朝的事,關於我爹和陛下的事。”
“何事?”
“季渃嫣說,前朝時期最厲害的將帥有三人,陛下,以及已故的程文廣大將軍,還有一個我爹。”
“不錯,怎地了?”
“季渃嫣說,陛下是天下第一,程文公是天下第二,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