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沒看懂,劉旺字都認不全,阿卓沒興趣,唯有段平神色大變。
如今段平也算和齊燁一條船上的人了,多年文吏又是在京兆府當差,一眼就觀瞧出了貓膩。
齊燁不明所以:“她怎麼坑我了?”
“大人你看,這些皆是賣身契,又有判書,有法理可依。”
段平一把奪過語棠手中書約,氣呼呼的指向二樓的高噸位小姐姐們。
“這等貨色,怎能皆是萬貫身契!”
“什麼意思?”
“抱央樓買了這些肥物身契,統統花銷萬貫,一人便是萬貫。”
“我去。”齊燁哭笑不得:“按斤稱的,一個人就要一萬貫嘛?”
見到齊燁明顯沒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段平三言兩語解釋了一番。
這些女子的賣身契並非是與馬家籤的,名義上她們不是馬家的人,而是抱央樓的人,但是呢,這錢又是馬家花的。
那麼現在抱央樓物歸原主,這些“價值”萬貫的女校書們也屬於抱央樓,問題是當初“買”他們來的是馬家人。
所以從法理上來講,齊燁想要拿回抱央樓,那就必須支付給馬家當初購買這些身契的錢財。
樓上足足十二個胖老孃們,一個人一萬貫,合計十二萬,要知道一個抱央樓才三千餘貫。
齊燁終於聽明白了,聳了聳肩:“那我不要了,反正這破地方也不值錢。”
“世子爺說笑了。”開口的是語棠,滿面揶揄之色:“您不要可不成,馬少爺說了,您就是白送,他還不敢拿呢,拿了豈不是違抗聖命,所以呀,還是勞煩世子爺接了這抱央樓。”
話音落,院內傳出哈哈大笑之聲,走出一人,身穿華服,正是嵐山侯之孫馬存仁。
“姓齊的,你以為穿了官袍就能以官威壓人,笑話,你不是張口閉口便是康律嗎,好,少爺我也和你理論理論這法,這律令。”
大笑不已的馬存仁迎面走來,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輸了不認賬,本少爺和你講理,哼,你他孃的又講法,好啊,現在本少爺與你講法,看你還如何不認賬。”
齊燁大致明白怎麼回事了,看向段平:“怎麼辦?”
段平滿面苦澀,如果按照“法”來講的話,齊燁是必須支付這十二萬貫的,可要是按“理”來講的話,這賣身契明顯是昨夜才簽訂的,擺明了是要坑人。
說的再通俗點,類似接受了企業也要承擔或是處理其債務,這種情況放在後世肯定是行不通,涉及到金融欺詐,但是在古代真要摳字眼,摳滿是漏洞的律令的字眼的話,的的確確是有法可依。
齊燁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要不,我回京兆府擊鼓鳴冤,好叫本官仔細研判一番再下判決?”
段平:“…”
“做你孃的春秋大夢。”
馬存仁早就料到齊燁有這一手,竟然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冊子,正是《康律》其九《金篇》。
“錢財十二萬貫,數目過巨,又幹繫到了本朝官員,理由應交刑部查判,想報官,好啊,今日就去刑部公堂理論一番!”
段平都被氣笑了,好好的一個紈絝子弟,不去欺壓良民,被齊燁整的都開始研究上刑律了。
“大人,馬存仁說的不錯,此事若是報官是應前往刑部理論,馬家在刑部頗有人脈,有備而來。”
見到最熟悉文書律令的段平都無可奈何,齊燁開始撓後腦勺了。
馬存仁更是得意,一巴掌拍在了語棠的屁股上,後者順勢依偎在了馬少爺的懷裡,豐滿的上圍蹭啊蹭的,和個二八月的野貓似的。
“姓齊的,說,是報官還是就現在就結了此事。”
“你想怎麼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