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中的笑聲漸漸小了,阿卓豎起耳朵想要知道這倆人再密談些什麼,奈何什麼都聽不到。
劉旺距離比較近,懶得聽,也不感興趣,他現在只想問問自家少爺那抱央樓還要不要了,要的話,以後自己去玩的話能不能免費。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齊燁走下了馬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馬車離開了,季渃嫣伸出腦袋,衝著齊燁揮了揮手,巧笑嫣然。
齊燁眨了眨眼睛,嘿嘿樂著。
阿卓撇了撇嘴,還裝。
馬車離開了視線後,齊燁打了個響指。
“走,回京兆府。”
阿卓不由問道:“回京兆府作甚?”
“展開京中首屆斬奸除惡專項整治行動。”
“何意?”
“抓人。”
“抓三衙貪官?”
“不,是抓包括三衙貪官在內的貪官們。”
阿卓不明所以,剛要再問,齊燁已是迫不及待的大步朝前離開了。
此時已是下午,快入申時,除了門口站著倆打哈欠的衙役外,京兆府內空蕩蕩,官吏都躲在班房中偷懶。
這就是京兆府,全京城名義上管的最寬,可實際上管的最少的衙門,背鍋這種事對京兆府來說,永遠都是雖遲但到。
對很多官員來說,京兆府就如同是一個官場冷宮,一旦進去了就鮮少有人能出來,即便出來了也是滿頭華髮,最好的時光,獻給了最操蛋的衙署。
這也就導致了即便很多世家子科考之後,寧可去最閒散的衙門當觀政郎,也不會入京兆府蹉跎一生虛度光陰。
人家是六部重衙,官員高一品。
京兆府是京中最垃,見人挨一頭。
齊燁直接去了後院,此時京兆府扛把子張瑞山剛午休完,仰著個頭癱坐在凳子上喝茶。
見到齊燁三人來了,張瑞山滿面鬱悶之色。
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齊燁,如果問還有什麼事比見到齊燁更鬧心的話,那就是齊燁後面跟著個Der呵的親軍統領。
只要這倆玩意出現在一起,準沒好事。
“大人。”齊燁嬉皮笑臉的走了進來:“不對,世伯,世伯您吃了沒。”
“你別叫我世伯,本世伯受不起。”
“不叫您世伯叫您什麼,別鬧,咱就和親爺倆似的。”
齊燁哈哈一笑,站在了書案前面:“小侄兒知道您為什麼來氣,不就是好多事沒提前和您打招呼嗎,這不,小侄兒知錯就改,以後做什麼事都提前和您打招呼。”
張瑞山張了張嘴,想罵人。
就像齊燁所說,他之所以有些鬧心就是因太被動了,總是在出事之後才知情。
可現在一看齊燁這模樣,他又猛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提前知情的話,是攔,還是不攔?
攔的話,能攔住嗎?
不攔的話,真要是闖出了大禍,自己是不是要背鍋?
張瑞山更鬧心了,怎麼都不行,怎麼都得擔驚受怕,這府尹是越當越沒意思了。
“哎。”老張長嘆了一聲:“若是交代宮中的差事,還是莫要與老夫說了。”
“是宮中交代的事不假,不過這次對付的不是勳貴什麼的,而是工部。”
“工部?!”張瑞山坐直了身體,面色有些古怪:“要抓工部主事?”
“是的。”
“以什麼名義?”
“侵佔良田。”
齊燁給張瑞山倒了杯茶後坐在了旁邊,準備和盤托出。
剛剛在馬車上季渃嫣和他說,三衙官員,要搞先搞工部的,因為工部最好欺負,如果不算京兆府的話,六部九寺之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