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他雖然時常出入雲深不知處,但,藏書閣底的**室,我並沒有告訴過他。”
他答得越來越艱難,魏無羨道:“藍宗主……恕我直言。斂芳尊是在岐山溫氏的不夜天城裡做過臥底的,而且,是一位無比成功的臥底。他連溫若寒的密室都能找到,並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在他面前,藍家藏書閣的**室……真的不算什麼。”
藍忘機則道:“兄長。當年你轉移藏書時,是否,在途中遇到過他?”
聶明玦的共情裡,藍曦臣說過,他之前是見過金光瑤的,明顯印象頗佳,而且還說了“畢生之恥”。算算時間,也只能讓人聯想到藍曦臣攜藏書出逃的事了。
當年岐山溫氏作亂,人心惶惶,藍曦臣攜未被焚燬的藏書拼死出逃,或許途中落難,受過金光瑤的恩惠。所以他才如此信任金光瑤的為人,連清心音都能教給他。
而若果真如此,很有可能金光瑤在那時就從手忙腳亂的藍曦臣處得知了一些事情。在決心除掉聶明玦時想起來藍家所藏的這一批**邪曲,再仗著藍家家主義弟的身份出入藏書閣,直到找到他要的東西。
藍曦臣把寫著那段殘譜的紙拿在手裡,盯了一陣,道:“明天,我去試驗,看看這段殘譜,是否真的會影響人的心智。”
事到如今,這幾乎是他對金光瑤信任的最後籌碼了。
藍忘機道:“兄長。”
藍曦臣一隻手遮住了額頭,忍耐著什麼一般,沉聲道:“……忘機,我所知的金光瑤,和你們所知的金光瑤,還有世人眼中的金光瑤,完全是不同的三個人。這麼多年來,他在我面前一直是一個忍辱負重心繫眾生敬上憐下的形象,我從來以為我所知的,才是真實的。你要我現在立刻相信這個人,是一個十惡不赦陰險狡詐的卑劣之徒……能否容許我更謹慎一些,再作出判斷?”
痛苦之處還在於,如果要他相信這件事,那麼他就必須承認,三個結義兄弟之中,一個辜負他的信任,在他面前偽裝多年;另一個因為則他的這份信任而被害死。清河聶氏清談會那日,他早就被設計為殺人計劃的一環,引發最後一擊的幫兇
魏無羨與藍忘機都沒有再說話。
許久之後,藍曦臣終於放下了手,疲倦地道:“……到現在為止,這些東西,都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找不到頭顱,就拿不出證據。一切都只是片面之詞,無法取信於人,取信於天下。所以下一步該怎麼做,還需從長計議。”
魏無羨微微頷首,道:“藍宗主,容我多問一句,赤鋒尊的屍身……?”
藍曦臣道:“不必擔心,大哥的屍身,各家已親眼見過,眼下由懷桑保管。。”
魏無羨道:“金光瑤反應如何?”
藍忘機道:“天衣無縫。”
魏無羨便知他一定把戲做足了全套,道:“所有人都見到了就好。要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傳的沸沸揚揚,金光瑤是仙督,又是名義上赤鋒尊的義弟,必定要追查此事,給出一個交代,要他騎虎難下,總會露出馬腳。再不用怕他使陰手。”
藍曦臣露出奇怪的神色,道:“魏公子,你不覺得,夷陵老祖重歸人世,這件事會更沸沸揚揚嗎?”
“……”魏無羨心道:“果真忘了。傳說中的夷陵老祖比沒頭的赤鋒尊更恐怖啊”
藍曦臣道:“雲深不知處只能供你們暫時藏身,過不久,還是會有人來盤查的。你們得自己出去,想辦法找到關鍵性的證據。”
也就是頭顱。
魏無羨點頭道:“明白。”他自然而然地轉頭問藍忘機:“什麼時候走?”
他理所當然地覺得藍忘機一定會和他一起行動。顯然,藍忘機也是這麼覺得的,道:“即刻出發。”
藍曦臣看著這理所當然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