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又是白天那名布衫老者,魏無羨心道:“這人還真捧這客棧的場。”
誰知,那名夥計並不領情,一見他進來,翻了個白眼。
藍忘機道:“他。”
魏無羨也隨即想到了,這名老者年紀夠大,若是本地人,必然知之甚多,多半能問出點什麼來。
那布衫老頭在附近一張桌子上坐了,道:“要一壺茶。”
因為魏無羨和藍忘機要了二樓的房間,夥計剛才開了鎖,臨時匆匆打掃了一番,剛做完事,滿心不快,假裝沒聽到。那老者又道:“要一壺茶。”
夥計道:“沒有茶。”
那老者慍道:“怎麼沒有?”
夥計譏笑道:“沒有就是沒有。每次都要一壺茶坐著喝一整天,我們這兒的花生米不要錢很好吃是吧!”
那布衫老者正是因為貪這個便宜才來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又怒又窘。魏無羨忙道:“這裡有這裡有,老人家您到這邊來,我們請你喝茶。”
那夥計瞅他們一眼,不敢再說什麼。布衫老者得了個臺階,立刻順著下了,坐到這邊桌上,嘆氣不止,感謝他們。魏無羨搭訕套話的本事嫻熟,往來幾句,很快打得熱絡,問到重點。那布衫老頭也拿起了筷子,全然不嫌棄菜裡的焦屍氣味,邊吃邊道:“我?我在這條街上都住了三十多年了,誰比我更熟悉這裡的事?”
魏無羨和藍忘機對視一眼,精神都來了。他立刻道:“三十多年?那可真是夠久的。這間客棧都沒三十多年吧。聽說這裡開過首飾鋪子,開過衣行,這麼說您都見過了。”
布衫老頭道:“它最風光的樣子我也見過哩。”他壓低聲音,道:“你們是不是要在這裡住?我告訴你們,別。之前二樓上了一把鎖你們看到了嗎?”
魏無羨也壓低聲音:“看到了。那到底怎麼回事?”
老頭道:“十幾年前,這個地方起過一場大火,燒死了不少人。只怕是都還留在這兒呢。”
和他們的推測完全一致。
魏無羨道:“起火的是什麼地方?”
老頭道:“思詩軒。”
這名字乍一聽,還以為是吟詩作對、詠雲賦月的風雅之地,怎料想是勾欄之所。魏無羨故意道:“思詩軒?書畫閣嗎?”
老頭道:“不是!是妓坊。原先不叫這個名字的,不過後來出了兩個大紅的姑娘,就用她們的名字湊在一起,改了個新的名字。一個叫思思,一個叫孟詩,合起來就是‘思詩’。”
聽到這裡,藍魏二人都是目光一凝。
魏無羨道:“孟詩?這名字像是有點耳熟。”
布衫老者道:“那是當然。孟詩當年在雲夢也是紅過幾年的,彈琴寫字畫畫,還會作點詩,衝她名聲來的人多得很,有些管她叫做‘煙花才女’。”
果然!
金光瑤是雲夢人,他是在自己母親死後才北上投奔金光善去的,之前隨母姓,姓孟。雖然經過金光瑤刻意的磨滅痕跡,大多數人都不清楚那位煙花才女的全名,但一聽到姓孟,就有所懷疑了。沒想到竟然真是她!
布衫老頭說完,看了看魏無羨,又搖頭道:“不對,也不像。孟詩紅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也沒紅得透出雲夢去,現在也沒什麼人記得她了。你年紀不大,應該不知道她。”
魏無羨信口胡謅道:“我知道。我有個伯父,當年仰慕過孟詩姑娘,如痴如醉,天天跟我們講她的事。後來她嫁了人,那伯父喝得大醉,那叫一個傷心。”
布衫老者果然上鉤,道:“誰說她嫁了人?”
魏無羨道:“沒有嗎?那我怎麼聽我伯父說她連兒子都生了?”
布衫老者道:“她倒是想嫁,遇到那個男的的時候她都二十多歲了,年紀不小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