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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月,蘭陵金氏不是又要辦清談會嗎?我有一計。”
從冥室出來後,魏無羨對藍忘機道:“你哥哥跟金光瑤關係是真好。他不會去告訴金光瑤我們剛才在冥室說的話吧?”
藍忘機搖頭:“他不會的。”
關係再好,他也是姑蘇藍氏的人,有自己的原則。
屍體的四肢已經,怨氣暫抑,魏無羨腿上的惡詛痕已褪了大半,藍啟仁和當初冥室招魂被反噬的幾名修士,也應當快醒了。藍曦臣與藍忘機去看望他。魏無羨是決計不去看這個老古板的,他又在雲深不知處閒晃起來。
消磨了半日,魏無羨到草坪上去找他的花驢子。小蘋果身邊又團著幾十團滾滾的蓬鬆白絨,這次它倒是和它們和平共處,沒有大喊大叫惹人嫌了,只顧埋頭吃草,勤勤懇懇地嚼動腮幫子。
魏無羨心想:“這麼多兔子,不知道當初我送給藍湛的那兩隻公兔子,還在不在呢?肯定不在了,還活著,只怕是要成精了。”
他心裡這麼想,埋頭在兔子堆裡找起熟人來。誰知,這些兔子都很不喜歡他的樣子,一見他走近就滾了開去,四下散開,通通屁股對他往前跳。越逃魏無羨越是想抓,追著兩隻兔子一路跑,路過的藍家人都用責備的眼神看著他,有的怫然不悅,魏無羨只得放慢速度,慢騰騰地追趕。
追著追著,他來到了一片蘭草之旁,看到了一塊青石,心中叫道:“怎麼又來了!”
正是那片冷泉。
好死不死,藍忘機又在裡面,赤著白皙的上半身,長長的黑髮散在胸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魏無羨連兔子也不趕了,乾咳一聲,道:“……怎麼這麼巧,每次都剛好遇上你在……咳,是吧。真是不好意思。”
他嘴上說著不好意思,眼睛卻又不由自主地掃向藍忘機心口附近,那枚深紅色的烙印。
藍忘機並沒有說什麼,往冰冷的泉水中沉了沉。
那兩隻兔子蹦到了冷泉池邊,魏無羨不方便再湊上去抓,只好退了出來。在石子路上走了一段,他忽然反應過來:“……有什麼不方便的?!大家不都是男人嗎?究竟有什麼不方便的?我為什麼要退縮???”
彷彿給自己找到了一個藉口,魏無羨立即轉身,決定返回去騷擾藍忘機。誰知,藍忘機已穿好了衣服,從蘭草叢後走了出來。
那兩隻兔子跟在他腳邊,藍忘機彎腰將它們提了起來,抱在臂彎裡。他臉上依舊看起來有些冷淡,手上動作卻溫柔至極,修長的手指搔了搔一隻兔子的下巴。那隻兔子彈了彈長長的耳朵,扭過頭去,紅寶石般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魏無羨索然無味道:“不理我,只理你。真是認主的。”
藍忘機看了他一眼,把一隻兔子送到他懷裡。魏無羨嘻嘻笑著接了過來,扯了扯它的耳朵,道:“不喜歡我?討厭我?你逃啊,再逃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還是乖乖喜歡我吧。”
那隻兔子在魏無羨臂彎裡扭來扭去,奮力掙扎,魏無羨掐著它逗了一陣,回到靜室門前,才將這隻被他揉得白毛亂糟糟的兔子放了。進入室中,又是一片清涼和冷香縈繞。
他理所當然地就跟著藍忘機進來了。
藍忘機道:“屋裡有天子笑。”
魏無羨道:“哦。”
他蹭到上次偷酒的地方,掀開鋪在上面的席子,翻起木板,還在琢磨著:“上上次藍湛喝醉了的時候,老實回答過我,說他沒有偷喝過屋子裡的天子笑,那他藏這些天子笑幹什麼?不會是……專門留著給我喝的吧?嘿,我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哈哈哈……”
魏無羨竟然為這個厚顏無恥、狂妄自大的可笑想法一陣竊喜,藍忘機被他聳動的肩膀吸引了注意力,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