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上移,是一隻拿著手機的手。凸起的腕骨下戴著一塊表。
這是她送出去的表。
舒時燃抬眼,正好這時候季析也向她看來。
兩人的視線都停了停。
舒時燃看他拿著手機,應該是出來打電話的。
這裡離季棠剛才抽菸的地方很近,就是一個她們看不到的拐角。
不知道季棠說的那些話他聽到沒有。
“你都聽到了?”
季析先開了口,語氣淡淡的,倦懶散漫。
他果然聽到了。
其實舒時燃能理解季棠對“私生子”幾個字的情緒,但是話說得太難聽了。
這種話不光被她聽到了,還偏偏被季析發現她也聽到了。
舒時燃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有點尷尬。
季析笑了一聲,“聽到就是聽到了,心虛什麼。”
舒時燃:“……”
說那些話的人又不是她。
她為什麼要心虛?
他語氣聽起來倒是不怎麼因為季棠的話生氣。
想想也是,他那麼傲慢不羈的人應該是不在意別人的話的,況且季家雖然不願意,但早就向他低了頭,美術館被改名的事一直是圈子裡的談資。
一陣嘈雜的交談聲傳來,走人走過。
舒時燃往季析那邊走了一步,讓出身後的過道。
一行七八個人,都是喝了不少酒的,勾肩搭背,搖搖晃晃,滿身酒氣。
舒時燃差點被其中一個人撞到,不得不又往季析面前靠了靠。
季析抬手,虛虛地扶在她身後,替她隔開人群。
這個姿勢,她幾乎被他環在懷裡。
舒時燃感受到橫在背後的手臂,那觸碰若有似無,讓她的臉熱了起來。
想消除背後那股酥麻感,她下意識地又往前了一點。
披散的髮絲碰上面前白色的襯衫,勾連在一起,清冽的味道近得蓋過她身後沖天的酒氣。
像迎來一場沁入心脾的風雪。
身後的人浩浩蕩蕩,終於走過。
舒時燃想退開,發現季析的手沒有收回,還這麼環在她的背後。
她抬起頭,對上季析莫名沉冷、強勢的視線,呼吸滯了滯。
過道里光線暗淡,讓他們的表情都沒那麼清楚,都隱在晦暗裡。
但是離得近,舒時燃還是感受到了一點他的情緒。
那情緒轉瞬就散了。
季析:“你來的時候見到季棠了?”
舒時燃:“你怎麼知道?”
季析抬了抬眉,說:“之前季棠在說,想撮合你和季煬。她對你的印象倒是很好。”
舒時燃:“……”
怪不得季棠跟她提到了季煬。
她還以為都是場面話。
季析視線定在她的臉上幾秒,慢悠悠地收回橫在她背後的手,調侃說:“你說,等季棠知道我跟你結婚了,是不是要氣死。”
背後的手鬆開, 舒時燃鬆了口氣,往後退了退。
知道他是調侃,她隨便回了句:“到時候就知道了。”
季析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問她:“要回去了?”
“十點了。”
舒時燃加了幾天班,今天想早點休息。
季析:“正好一起。”
舒時燃:“你也走?”
季析:“馮寬喝多了,我回去要拉著我喝酒。”
原來是逃酒的。
兩人一起往出口走,季析說:“你沒喝酒, 送我一下?”
舒時燃:“你沒開車?”
季析“嗯”了一聲,“你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