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不是人……你是個瘋子!”
金光瑤看她的目光之中,充滿了一種悲慼的溫情。他道:“阿愫,你覺得我髒,覺得我噁心,這都沒什麼。可是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了,別人會怎麼看你呢?你是我的妻子啊,怎麼能逃得了干係?”
秦愫抱頭道:“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不要再提醒我了!!!我真恨不得從不認識你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當初是為什麼要接近我?!”
沉默片刻,金光瑤道:“當初我是真心的。”
秦愫哭道:“你還在花言巧語!”
金光瑤道:“我說的是實話。我一直很感激你,感激你不在意我的出身,感激你從不對我母親說過什麼。阿愫,我也是無可奈何,別人不害阿松,阿松也必須死。他只能死。如果讓他再繼續長大,你跟我……”
秦愫舉手扇了他一耳光,道:“那這一切的究竟是誰害的?!你為了這個位置,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啊?!”
金光瑤受了她一耳光,白淨的臉頰上立刻浮現出一個紅紅的掌印。他閉上眼,片刻之後,又是一個微笑,無視秦愫的推拒摔打,將她扶了起來,道:“阿愫,你真的不肯告訴我叫你來看這封信的人是誰?”
秦愫道:“我告訴你,讓你好再去殺人滅口?”
金光瑤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看來是病糊塗了,岳丈已經外出雲遊修養了,這段時間我就把你也送去,和岳丈共享天倫之樂吧。”
他口裡說著要送秦愫去休養,卻扶著渾身無力的秦愫,走進了層層紗幔之中。紙人羨躡手躡腳地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算算時間,應該還夠用,也跟了進去。
進去之後,他發現,原本安著一面巨大落地銅鏡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黑洞洞的門。
金光瑤一定在他妻子身上做了什麼手腳,秦愫的雙眼睜得大大的,還在流淚,眼睜睜看著丈夫把自己拖進一間密室,卻不說話也不喊叫。
魏無羨貼著地面跟著爬了進去,銅鏡隨即合上,半點聲息也無,沒有一般機關開關時會發出的沉重機括聲。金光瑤把秦愫輕輕地安放到牆角邊,拍了兩下手掌,密室裡幽幽亮起,是牆壁上的燈盞自燃了。
這似乎是一間藏寶室。
前方牆壁上則是書格,一冊冊的線裝書和卷軸佈置得井井有條。左右兩面的牆壁前都是形狀不一的多寶格。魏無羨隨眼一掃,紙片一凝。
其中一隻格子裡,放著一把劍。這把劍,他非常熟悉。
隨便。
哪個仙門世家都會有三四個藏寶室,因此,金光瑤的寢殿裡有這樣一間密室,並不稀奇。
密室的中央,擺著一張黑黝黝、冷冰冰的長方鐵桌,大小剛好可以躺一個人。魏無羨心道:“在這張鐵桌上殺人分屍,再適合不過了。”
秦愫面如死灰,金光瑤蹲在她身前,給她理了理微微凌亂的髮絲,道:“別害怕,阿愫。你現在這個樣子,不方便到處亂走,這幾天人多,你就休養一下吧。只要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你就可以回來了。”
魏無羨忽然發現,一間格子的前方,用一道簾子擋住了。簾子上畫滿了血紅的咒文,是封禁紋。
一張紙片人貼著牆根,慢慢地往上挪去。半寸半寸,挪得極慢。那頭金光瑤還在溫聲軟語地求秦愫,突然,像是覺察到什麼,猛地回頭!
密室內除了他和秦愫,空無一人。
金光瑤站起身來,走到多寶格前,仔細地察看了一遍牆壁,並未看到異樣。他這才負手走了回去。
方才他忽然回頭檢視,魏無羨已經爬到了簾子下的第二個格子前。格子裡放著一疊用線捆訂起來的書稿,他一見金光瑤頸部微動,就倏地把自己薄薄的紙片身軀插了進去。
萬幸,雖然金光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