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無憂立時低下頭,跪了下去,叫了聲師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澹臺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無憂,反思了這麼久,你可想明白了自己錯在哪裡?”
印無憂抬頭,神情尷尬,他只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但是要他說出什麼原由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澹臺玄搖搖頭:“既然你不明白,我也懶得管你,出去!”
無端地臉上發燙,澹臺玄也沒有斥罵,可是印無憂感覺到無地自容,支吾地:“師父,師……”
澹臺玄喝了一聲:“出去!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進來。”
印無憂的臉更加發燙,進退不是,跪在那裡,又是惶恐又是委屈。
列雲楓在一旁笑道:“師父,如果小印想得明白,也不會冒然行事了,您就是讓他想上十年八年,他想得通也未必說得出來,而且師父也說過,像楓兒這樣事事都想得明白,說得通透的人,也不需要廢話,只管藤條侍候就是,師父還是乾脆點兒,不教而誅好了,也許打著打著,就好像禪宗裡邊的當頭棒喝,一下子就開啟竅了。”
印無憂眼圈一紅:“是,師父,小楓說得對,我就是知道我錯了,師父你打吧,無論說出來說不出來,錯了就是錯了,有什麼好說的,就像殺了人,反而人已經死了,用什麼殺的有什麼關係?”
他一邊說,一邊暗恨自己,為什麼忽然就變得脆弱起來,以前在離別谷,不管身受何等非刑,他連吭都不吭一聲,現在跪在這裡,看著條凳藤條,居然感覺到了委屈難過,好像眼淚都要掉下來一樣,以前看見列雲楓被澹臺玄責打時居然掉淚,心中還特別不以為然,只當是列雲楓出身高貴,嬌生慣養,現在輪到了自己,也居然如此沒有出息。
澹臺玄了解印無憂此時的心情,也心疼這個孩子有如此遭遇,所以根本沒有為他冒然刺殺自己而生氣,他只是氣印無憂會如此糊塗,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世間諸事,恩怨糾葛,那裡是以命償命那麼簡單,而且自己將這些孩子都視如己出,印無憂無論遇到什麼棘手的難題,都應該和師父兄弟們商量才對,不該一意孤行,如果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萬一被人利用,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不可彌補的事情。
澹臺玄喝了一聲:“你還有道理了?軒兒,請門規,印無憂自作主張,妄動生殺,重責二十。”
蕭玉軒躊躇一下:“師父,還是我來嗎?”
方才就是他奉命責打貝小熙,可是他下不去手,只是勉強作勢打了兩下,貝小熙也感覺到他手下留情,沒有用力,所以叫得很誇張,結果被澹臺玄奪過來藤條,狠狠地抽了幾下,結果貝小熙忍不住汗淚皆下,叫得慘痛,幸好澹臺玄沒有打算真的痛責貝小熙,只打了五六下就不打了,不然貝小熙現在早趴著不能動,哪裡還能跪在這裡。
貝小熙一邊揉著傷處,一邊小聲嘀咕:“大師兄,你已經害了我了,就不要再害無憂了,師父讓你打,你就認真點兒打,免得讓師父動手,小印的骨頭都會被拆零碎的。”
蕭玉軒有些氣怯,猶豫一下,噗通跪下:“師父,如果師父要怪罪的話,還是責罰軒兒吧,是軒兒沒有盡好師兄的責任,沒有照顧好無憂,如果我們兄弟親密無間,他就不會冒然妄動,軒兒無顏責打師弟,師父您還是打我好了。”
澹臺玄喝道:“你們再敢求情的話,就把他逐出門牆。”
蕭玉軒和貝小熙馬上噤聲。
聽到蕭玉軒給自己求情被斥,印無憂更加慚然:“師父,我知道我做錯了,和他們都沒有關係。”
他說著話,起身自己走到條凳旁邊,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開了衣帶,褪了中衣趴在凳子上,冰涼的條凳壓在身下,他把臉埋在手臂裡邊,不再做聲。
蕭玉軒低下頭,向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