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早在幾日前便將此事交與趙側妃來辦,眼下祁安城最好的媒人已經請到,就等上紀家求親。
按著習俗,該是早晨上女方家提親為妙,因而待一切事情談妥,時辰上已是耽擱了,陸敘只好定在明日早晨。
翌日一早,周氏剛同女兒用罷早飯,便有小丫頭急急跑進來。“太太,府外來了媒人,說是替人說媒來了。”周氏正在屋裡做賬,聽這一言,手上就是一抖,筆桿子一瞬便落在了紙上,她皺著眉撕下那頁叫墨汁染糊的紙,鋪張在一邊,才又慢慢謄寫過來。
“大清早的可是腦子灌了水,府上姑娘俱已定親,何來這說媒一話。”周氏面顯不虞,斥責道,“定是上錯了門,打發走便是。”
小丫頭躊躇一會兒,自覺對方未上錯門,可太太已然這樣吩咐了,她又不得不遵從。待她折身回去後,與那媒人道:“您定是上錯了門,咱們府上姑娘皆已定下親事,您還是回罷。”
“錯不了。”媒人笑著道,“去與你家太太說聲,便道我是那住在城東的花媒婆,這回來便是替人求娶居在府上的佟姑娘的,你這般說便是,你家太太定然識得我。”
小丫頭復跑進去傳話,剛一道完,果見太太停下手上動作,片刻後站起身來,面上神色不明。“既如此,便請花媒婆進來。”
周氏一時心中疑惑,這花媒婆甭看她只是一介媒人,可在這祁安城的眾媒人當中,獨她最為體面,尋常人家皆是請不起她,除了大家世族能夠請動之外,旁人是想也不用去想。
眼下她貿貿然上門說媒,還是為那小賤人說媒,周氏心裡是既想知道對方是哪家的,又不甘心小賤人坐在家中,還有人上門求親。
由著丫頭略微整理一番裝束,周氏才緩步來至會客廳。“花媒人是要為哪個說媒?”周氏在上首坐下,對著坐在下首的花媒人道。
“天大的好事兒!”花媒人笑著道,“早幾日前我便得了襄王府囑託,今日來亦是襄王吩咐來的,太太是個有福的,你家姑娘亦是個好命的。”
聽罷,周氏心裡咯噔一聲,當場就臉色微變,“難道是為襄王來提親?襄王妃?”周氏心跳驟快,喉管發緊,只盼花媒人答聲不是,若是當真如此,她真不知該如何作答。
“太太想岔了意。”花媒人道,周氏大大鬆了一口氣,漸漸恢復神色,方聽著花媒人又道,“卻是為著襄王的好友陸公子來求的親……”周氏聽她道完對方的長相年歲家世背景後,不免微微蹙了眉頭。“你道他是青州人士?不是祁安人?”
“未錯,便是青州的。”花媒人道,許是怕周氏覺著門第低了,便又接著道,“陸公子並非平頭百姓,眼下已有了秀才的功名,且還在籌備著明年的秋闈,可見是個上進的,你家姑娘嫁過去了,也未必算是低嫁。”
“此事還容我與老爺道道,兩日後再予你答覆。”周氏道出送客的話,花媒人立時站起身來,見周氏這般,心裡卻未有不滿之意,女家本就不可當即應下,只會顯得沒羞恥不矜持,容易叫男家看輕,這樣考慮個兩日,卻是再尋常不過。
花媒人走後,周氏便再坐不住,當即便派人請了紀老爺家來,紀老爺一聽這事,亦是跟著一驚。“怎麼這般突然?這陸家又是哪一家?竟從未有聞。”
“不過寒門小戶,老爺哪裡會有聞。”周氏道,語氣略有些輕蔑之意,“只不知如何攀上了襄王,若是其中無襄王在保媒,妾身又如何會因此攪擾了老爺,佟姐兒再是如何,也不該嫁給這樣一個窮酸小子。”
“既是青州人,必是與均兒相識,來人,請大爺來我書房。”紀老爺凝眉道,未再同周氏多說,徑直去了書房。
不一時紀大爺進來,先是施了一禮,隨後方問:“父親喚兒子前來,所為何事?”
“還不給我老實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