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臺灣的日子裡,祁建國和祁梅花的生活彷彿被一層淡淡的思念所籠罩。每一天,他們都會不由自主地望向大陸的方向,心中默默期盼著能有來自家鄉的訊息。自從祁建國踏上香港那片土地去尋找親人線索並滿懷期待地寄信出去後,這份期盼在他們心中愈發強烈,如同即將破土而出的嫩芽,充滿了生機與渴望,卻又夾雜著一絲未知的不安。
日子在這種期盼與不安的交織中緩緩流逝。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那看似平常卻又註定對他們意義非凡的日子裡,一封來自大陸的信如同一隻穿越千山萬水的白鴿,翩然而至,落在了他們的手中。祁梅花剛接過信封的那一刻,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速,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彷彿能感受到信封中承載著的那份沉甸甸的情感。當她的目光觸及到信封上那熟悉又陌生的字跡時,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激動與緊張交織的情緒。
她顫抖著雙手,如同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緩緩開啟信封。紙張的沙沙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每一個細微的聲音都彷彿在叩擊著他們的心絃。而當信中的內容映入眼簾時,卻如同晴天霹靂,讓她原本充滿期待的心瞬間陷入了無盡的悲痛之中。
信是祁建國的哥哥寫來的,那一行行字跡彷彿帶著哥哥的深情與無奈,跨越了海峽,直直地撞進他們的心裡。“建國、梅花:見字如面。當我提起筆寫下這封信時,心中滿是悲痛與感慨。我們的父親,已經離世了。他走得很安詳,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最牽掛的還是遠在臺灣的你們。”祁梅花讀到這裡,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悲痛的情緒如決堤的洪水般噴湧而出,她忍不住放聲痛哭。那哭聲中,飽含著對父親深深的思念和未能在身邊盡孝的愧疚。祁建國也呆呆地坐在一旁,淚水無聲地滑落,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彷彿思緒已經飄回到了過去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光。那些曾經一起度過的溫暖畫面,如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父親那慈祥的笑容、耐心的教導、粗糙而溫暖的大手……而如今,這一切都已成為了回憶,天人永隔的現實讓他感到無比的痛苦和無助。
“父親一直以你們為傲,他常常唸叨著你們在臺灣的生活,希望你們一切都好。”哥哥在信中繼續寫道。這些話語,讓祁建國和祁梅花心中既感到一絲溫暖,又增添了幾分悲傷。他們知道,無論相隔多遠,父親的愛從未缺席。那份深深的牽掛,如同一條無形的紐帶,將他們緊緊相連。即使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父親心中最放不下的還是他們。這份濃濃的親情,在這一刻顯得如此珍貴而又讓人痛心。
“而我們的弟弟為國,他犧牲了。為國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為了國家和人民,他義無反顧地奉獻了自己的生命。他是我們全家的驕傲,我們會永遠銘記他。”祁建國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一方面,他為弟弟的英勇和無私感到無比自豪,弟弟用自己的生命詮釋了責任與擔當,成為了家族的榮耀;另一方面,失去親人的痛苦再次襲來,讓他的心猶如被撕裂一般疼痛。他默默地在心中發誓,一定要將弟弟的精神傳承下去,讓這份榮耀在家族中永遠閃耀。
“茶花、汪維義都還好,他們也時常想念你們。桃花墩子還是老樣子,那裡有著我們太多的回憶。”哥哥的話語,如同一把鑰匙,輕輕開啟了他們記憶的大門。故鄉的那個小村莊,那些熟悉的人和地方,一下子湧上心頭。桃花墩子的每一寸土地,都承載著他們童年的歡笑與夢想;茶花的善良樸實、汪維義的豪爽熱情,都是他們心中最珍貴的回憶。如今,雖然身處異地,但那些美好的回憶卻如同一盞明燈,照亮著他們心中最柔軟的角落,成為他們在異鄉堅持下去的力量源泉。
“家中的二位太太也安好,她們雖然年事已高,但身體還算硬朗。她們也一直盼著能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