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沒死?”
夏通在夜叉教時,並未用自己真面目,所以無人認得,而行願在夢中見過夏通的真面目,自然認得。只見那和尚雖五十有餘,一臉頹然,但眉清目秀,左臉上有紅雲胎記,正是千面郎君夏通。
夏通蹣跚地站起來,一邊搖搖晃晃地喝酒,一邊大笑:“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三十二相非三十二相,是名三十二相。一切法非一切法,是名一切法。莊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
天琅見不能趕走,一臉惱怒,拿起身邊的趕馬金鞭,對著他腳上一抽,夏通頓時倒地不起,從褲腳跑出一對腳木靈,那木腳靈形似黃鼠狼,見到那金鞭子,一溜煙跑遠了。
夏通打了個嗝,怒罵道:“沒良心的臭腳丫子,老子好吃好喝伺候你們,現在扔下老子跑了……”
路上的行人見到夏通,紛紛過來圍觀,指著他罵道:“你這禿驢,入國而破國,入家而破家,入身而破身,簡直百害而無纖毫之利!”
“沒錯,佛宗捨棄人倫之親,骨血生仇,背離親祖,弄得家不成家!”
“他們還不重身體髮膚,殘害自身,不跪父母,甚至尼母跪兒,實為離經叛道,大為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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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願欲出去理論,被舞寒煙拉了回來。
夏通喝了口酒,對著周圍一圈人噴去,大喊道:“屁,屁,屁!”
“你們道宗眼光狹隘,只執著於此世的長生,正如朝菌終不可與亡椿比壽,人的生命註定是有限的,即使你們在仙境不死不滅,也有可能患病、捱餓,成為‘走屍’和‘遊魂’,長生之說最終只是虛妄。你們自秘其經典,非有重金者不得一睹,藉此騙取錢財。妄稱真道,自詡天師,以蠱惑民眾。還有你們那什麼儀式‘過度儀’,敗壞綱常,有傷風化。就連你們所謂的符籙之術,都是妖言惑眾而已。”
此話一出,一片譁然,眾人怒氣更甚,紛紛上前,要出手打人。
“都散了吧。”
眾人聽到天星真人的話,紛紛散開。
天星真人走出馬車,扶夏通坐起來,彎腰笑道:“諸心皆非心,是名為心。”
夏通笑了下,又喝口酒,道:“何而心亦不有,亦不無,亦不能得,亦不能知處者?”
天星真人摸著他的斷腿,嘆道:“亦不有有心,亦不無無心。”
初七在馬車上聽的雲裡霧裡,忍不住問舞寒煙:“舞大人,他們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聽不懂。”
行願的頭從車窗縮回車內,忍不住接話道:“那和尚是感嘆一切事物都是變動不居的虛幻,自己一生也是。天星真人勸他不要在意,世事無常,眾生的心在時刻變化,不要因為以前的傷害困住自己,那些只是過去的而已。和尚又說自己的心好像已死了,不知自己要幹什麼,不知自己該去哪裡,什麼時候自己才能解脫。天星真人回答他,不要怨天尤人,也不要自暴自棄,要學會放下世間的執著,讓自己的心靈解脫,讓一切都隨緣。”
舞寒煙點頭稱讚,轉過頭,望向天星真人,疑惑道:“這天星真人怎麼身上一股佛家禪味,不像痴迷長生方術之道宗之人。”
馬車上的天瓏得意道:“我們教主的別號可是‘青山鬼佛’,精通道佛兩家。”
舞寒煙挑眉笑道:“既然如此,這裡為何這裡沒有寺廟?”
天瓏憤憤不平道:“那是因為佛宗太過分了,他們這些蹲夷之儀、蟲喧鳥聒之徒說我們道宗是沒有資格於佛宗相提並論,只會用符籙、災醮迷惑愚民,說我們販死利生,欺罔天地,蠱惑民眾。”
“天瓏。”天星真人走進來,緊盯著她,語氣略重。
天瓏見他神情不悅,立刻閉嘴。
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