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狗喚道:“龜毛,跟我來。”想讓青衣鬼影跟進肯定不可能,人家病人連爹孃都不見,肯定不願意看到他們。
龜毛搖著尾巴跟她跳進門檻,才一進門,盧大員外就將門拉上了,交待道:“橋兒,可要讓神醫仔細瞧瞧啊,別怕。”
青衣魅影更加警惕起來,兩人端立,靜聽裡面動靜,只要稍有不對,他們會在第一時間衝進去救人。
進門後,九雅朝站在門後的人望去,那人一身月白寬鬆長袍,從那肩來看,倒是端直削瘦,背挺直,頭上白玉簪隨意挽了一個髻,閒散而舒緩。此時他已背過身去,當先朝床榻走去,由於是背對,倒沒能看見他傳說中的大腹便便。
她跟在他後面,小心問道:“盧公子平日就關在這間屋子裡嗎?”這門窗都關得緊緊的,空氣不流通,人怎麼受得了?
那人也不答她,只是自顧自側身躺到榻上,拉了一條厚厚的被子蓋在身上,臉面仍然朝裡。
九雅無語,如果不是榮昌王交待必須給盧子橋把病診後再走,她現在就想轉身了。哪有大夫還給患者說好話求醫的道理?
她在床沿坐下,無奈道:“請把手伸給我,我先給你拿拿脈看。”
那人倒也聽話,果然抬了一臂放被子外面。九雅輕拿他脈門,只覺這人的手修長,指甲光潔,但是掌心和虎口卻有薄繭,這樣的手,往是慣常握刀握劍的手,而盧員外說他兒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來見過人,又腹大如球,豈會去握刀劍練武?
她不動聲色,像模像樣拿了會脈,便放下他的手,輕笑道:“你這種病倒不難治,不過需要我先用針來探探你的脾臟,我叫門外的丫頭把我的針送進來。”
她起身,下榻板,然而眼前忽然一陣天眩地轉,下一瞬,她整個人就跌到了床上的被褥上,而她的驚呼聲,已經被一隻手掌扼殺在了喉嚨之中。
她還沒將人的模樣看清,只覺眼前一花,龜毛已經一跳而起,噗地一聲,就一口咬在這人的手臂上,然後牙齒一扯,衣袖已經撕下了一大塊。那人低呼一聲,就在同一時間,九雅已經聽到北面極近的地方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無數的人喧馬嘶聲。
看來北城門榮昌王的人已經開始動手,這是事先安排好的,聽到爆炸聲,他們就應該立即往那邊奔,現在那裡就是唯一衝出新宜的出路。
她翻身就從床上爬起來,然而那被咬之人又一把將她撈了回來,慍怒道:“九雅,你真的想出去送死麼?”
這個聲音……又被摔在被褥上的九雅猛然瞪大了眼朝右看過去,一雙清明如水的眼眸,容顏丰神皎潔,目光綿長溫柔,儘管慍怒,眉間卻無半分怒意。
齊王,居然是齊王,他怎麼會變成盧子橋?
她頓時呆在了那裡,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估計九雅不會出聲了,拓跋越這才坐起身,將被撕亂的袖子掀開一看,被狗咬的地方除了齒印,周圍的面板已經變得紫黑。他把手臂伸到九雅面前,嘆口氣道:“神醫,你的狗太厲害了,快給我解毒吧。”
九雅眨眨眼,一顆驚呆的心終於在拓跋玥不斷晃動的手臂下驚醒過來,抓住他手臂一看,趕緊隨身摸瓷瓶,拓跋玥吃驚地望著她,“為什麼要寬衣解帶?難道這狗的毒性,是需要你獻身才能解?”
九雅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終於把瓷瓶摸了出來,倒了一粒解毒丹,拓跋玥張開嘴,九雅把藥丸丟進他嘴裡,然後從桌上倒了一杯冷水給他,拓跋玥輕緩一笑,接過杯子用水將藥服下去。
九雅彎腰撿起掉到地上的藥箱,一轉身,卻是撞到了一個人胸膛上,拓跋玥低笑出聲,“九雅,你也不用這麼急色吧,現在時機不對,對我投懷送抱我可能要拒絕……”
不知道為什麼,時隔一年,再次見到這個人,九雅心裡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