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並非神明 (第1/3頁)

我將如何解惑,又將此告知次白?

我已不過是凡人,即使自憶中可獲些許力量,卻微不足道。

縱使手握權力或武力,文韜武略兼備,難改命數。

迷霧仍在,即便西國已敗。

我料想,那晶中邪氣同亡者相伴而共往殤,隱匿於殤者之地,凡人不可去。

那地,便為地府,若其滋生於那處,做惡便更為容易。

次日清晨,梳洗罷,坐於外桌旁,侍從呈早膳又一一以銀針試之無恙後,而退。

“次白,不必拘禮,同軍中一般就好,同我一起。”我道。

次白應下坐於我旁,安靜用餐畢,一時靜謐無聲。

戰後,欲同他一起反而不及之前便利,我曾為王女時,也叫他與我共用早膳,不過愈是掌權,約束反倒多了。

軍中,我以王之身份行軍,亦為戰友,且軍中一切當從簡忌繁,但風波平息,禮節便又迴歸從前。

餘光瞥見我贈次白所佩那劍穗,編織之藝可與工匠媲美,並且獨有風格,自我兒時修學編織技藝便過於神速,母親亦常誇讚。

那神明隕落,將魂魄編織成網,將力量編為金葉,將核籠於網中,但世界仍分崩離析。

濁以亦隕,以身為祭,因此,世尚存。

儘管為模糊之夢,我分明見手心全為血液,及粉碎之金塵,視野為四散碎片,飄飛散落,同末日無異。

“王,可是身體不適?”

我回神,聞次白之言,語氣略急,他離我極近我卻無所覺,原來我竟不曾察覺自己眉頭緊鎖,單手扶額。

“只是昨夜心緒不寧,休息不良,待我調整就好。”

他聞此,神情緩和而離遠道:“王若是不適請務必告知臣,方才臣多有逾越。”

“我知曉,你是擔憂我身體,我且去調息片刻,你可暫待我修習。”

“臣遵命。”

我回內室調息,心中暗歎,每欲知夢之細節,便頭疼欲裂,與夢所帶之徹骨之痛一般。

我伸手,手心紋路清晰,已有薄汗。

夜中曾自痛楚感力量湧入身體,意念集中,欲呼叫時那力量卻如同石塊,鬱結於筋絡深處,不能呼叫。

凡人之軀,果然不能承神之力,我可感身體中神力,如那夢一般稀薄,即便如此,以軀承載,也令我痛不欲生。

調息至平穩,我才下地,抽出千仞,劍倒映出我眼,其如深海將情緒隱匿,為君多年,終使我成為如此模樣。

無論何等痛楚,亦能竭力掩蓋。

我撫摸劍鞘,心想,不知那時,次白因我贈他那劍穗受傷時,究竟所見為何?我從來編織之時,無意識便有順序。

不知為何,總覺與前世應當有聯絡。

次白不會欺瞞於我,我本可問他,卻難以開口,若他因此同我一般受那記憶之痛,該如何是好?

次白已在外候我,我將千仞擦拭放入鞘中,見他一時發怔,今日天氣尚好,暖陽灑下。

昨夜我心緒不寧,即便並未表露,次白當也有察覺,呼吸之音有細微差別,許也影響他些許。

他長睫投下陰影中,有淡淡青色。

我同他修習劍術,劍風捲起碎葉與微塵,翻飛衣袖間,投下光照屋簷與飄飛髮絲之陰影,劍鋒反陽光,使光四處躍動。

收劍時,劍入鞘聲音極輕,若源於雲端。

“白,依你看,當如何處置西王室餘孽?”我將手自腰間放下道。

“應如王先前所思,除其餘孽,控其支翼。”

“確已交予李勤辦之,不過雖其已為腐肉之蠅,但終究為人而非蠅,我思及此,每感犯下造業,而又須當心西國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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