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是上天的傑作。
我從那靈池上的小路走到他身旁,一步步都那樣輕。
看見他沉睡的容顏,依舊是精緻俊朗。
我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唇瓣,是有溫度的,明明他就在咫尺,卻離我如此遙遠。
我輕撫他的臉頰,感受到溫度,我心中才放心一些。
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徒勞,他還在這世界上,我承認我自私,但我不能接受他死去或是去輪迴。
不能接受他忘記我。
還有十日,便是月圓之夜了。
騫嶽如我所料並不在這璇璣宮中,我猜想他還有好幾日才能過來。
我只與青翎說我已經不再是魔族右使,便不再多言,只是聽她與我說了這些年仙界的事情。
“阿離,你如今還好嗎?”青翎問道。
“一切都如常。”我靜靜地品茶,仍然是越臨喜愛的靈茶。
這些年,我每日與越臨口味相同,不知不覺成了習慣。
只有這樣,我才能感到好受一些。
“阿離……”青翎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有些悲哀地看著我,卻沒有說下去。
她還是知道那些安慰不過是徒勞罷了。
我微微笑了一下,說道:“青翎,你知道我現在感到最幸福的時候是什麼嗎?便是想到將阿臨喚醒那一刻。”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你會覺得我瘋狂嗎?”我坐在桌旁,用手撐著頭,又微微歪著頭看她。
慕行失去了妻子騫畫芸,如今雖辭去了慕家家主的位置,卻一直為騫畫芸守墓。
方叔選擇了與愛人同壽,訾秀與選擇殉情,他們都有自己的方式去守護所愛。
我曾以為自己和瘋批右使莫璇離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但我如今莫名感到,我倒是生來便應該是魔族之人,那個冰冷瘋批的美人。
為了他,我可以成為曾經不能理解的人,而那些嗜血的衝動,每次我都要努力才能壓制下去。
只是因為我知道,越臨不會願意看到我這樣做。
“我不覺得。”青翎搖搖頭說道:“阿離所做的一切,都未曾傷害過別人,不能說是瘋狂。”
她有些哀傷地看著我說道:“可是阿離卻一直傷害著自己,閣主若是知道也會心疼的。”
我斂目,看著自己的裙襬不語,片刻後說道:“青翎,謝謝你關心。”
但我也僅僅只能這麼說了。
十日後。
我看見騫嶽緩緩朝我走來,他的錦袍上沾染了些塵埃,我猜測他便是從那雲來海附近回來的。
那些細沙,我在漓州的時候極為熟悉,便是在那海邊的沙灘上的,還夾帶些許鹽分。
“騫大哥,好久不見。”我獨自站在這遊曳的池魚和泛著些許水花的水池之旁。
時間已經過去了太久,雖然錦鯉沒有死亡,但如今這些錦鯉已經不再認得我了。
“辛苦你趕來了。”我客套道,眼神瞟過他的衣角。
我看見他將手中的玉蘭隱藏起來。
他還是那副容貌,氣質卻是清雅出塵的,並不深沉。
此刻他的神色卻十分平淡。
英挺的劍眉,高挺的鼻樑,略微冷淡的鳳目與偏薄的唇瓣,與我記憶中一般無二。
這樣的容貌,與他雲尊的身份倒是絲毫不衝突,便是能夠讓無數女子心臟漏一拍的長相。
他已經沒有保持作為騫宮主的世故圓滑的形象了。
或者說自從他將自己的意志投射於身為璇璣宮主的自己身上時。
我看見的便已經是雲尊了,而非去往上界前的騫嶽。
一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