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峰仰頭望去,看見上頭人魚雙臂支撐著透明的玻璃牆壁,尾巴不耐煩的敲擊著牆壁。
梁千峰走上前,敲了敲玻璃。
人魚低頭一看,看見了梁千峰,身子猛的一竄,從頂上游了下來。
一人一魚隔著玻璃對望,伸出手來貼著玻璃。
還沒開始抒情,江烏陽突然竄出來打斷了兩人。
梁千峰貼在玻璃上的手腕被江烏陽攥住,猛地離開玻璃。
梁千峰被嚇了一跳,人魚更是對著江烏陽一頓齜牙咧嘴,臉上浮現出冰冷的鱗片。
"有什麼問題嗎?"
梁千峰轉頭問江烏陽,沒將人魚的變化看在眼裡。
"你的手長出了蹼,你感受不到嗎?"
江烏陽臉上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整張臉都皺在了一塊。
梁千峰低頭去看自己的手,只見五指間相連著白色透明的一層薄膜,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
"咚咚咚--"
身後傳來的聲音非常急切,恨不得將玻璃給砸碎了去。
"你看他。"
江烏陽朝著梁千峰身後抬了抬下巴,他鬆了手,示意人看過去。
梁千峰摔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自己也疑惑夜離在搞什麼鬼。
只是這一轉頭,就看見夜裡猙獰的姿態。
面板上若隱若現的魚鱗,十指指甲陡然變長,犬齒伸長轉換成獠牙,雙眼通紅,一副青面獠牙的狀態。
梁千峰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誰知這一動作將走在憤怒邊沿的夜離直接激怒。
玻璃被撞擊的頻率越發的快速,發出的聲音也越發的震耳欲聾。
"這怎麼回事?!"
梁千峰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玻璃一旦破碎,水柱裡的水很有可能將這裡淹沒。
江烏陽手掌抵著梁千峰的後背,防止對方一退再退,甚至使力將人往前推去。
"叫你來是為了安撫他的情緒,而不是讓你激怒他。"江烏陽不鹹不淡的說,"別躲著他,不然這裡就要被水淹了。"
梁千峰重新貼回玻璃牆上。
此時近距離觀察夜離,這才察覺到夜離的情緒。
是憤怒的,他生氣了。
梁千峰張嘴說了一句抱歉,不知道夜離聽不聽得見,反正他是張嘴了。
夜離握緊拳頭,敲打著玻璃,"咚咚咚"的聲音縈繞在耳邊。
梁千峰伸出手掌貼在夜離拳頭敲打的位置,像是在用手掌包裹住夜離的拳頭。
夜離的躁動沒有平復下來,還在猛敲玻璃。
梁千峰轉頭去看江烏陽,迷茫的問人:"怎麼辦?"
人早就躲得遠遠的,在五米開外的牆壁那露出一個腦袋:"你問我?那我找你來做什麼?做擺設也沒效果啊!"
梁千峰一言難盡的給江烏陽點了一個贊:"沒把握的事,叫我來送死,我會記住您的恩情。"
江烏陽露齒一笑:"不用謝。"
梁千峰眼皮跳了跳:我也沒謝你啊,這紅毛真礙眼。
求人不如求己。
梁千峰抬頭看了一眼上頭的露臺,其間相連的是一些鐵樓梯。
水柱常年沒有東西站住裡頭,這樓梯都是灰撲撲的,看起來很是陳舊。
江烏陽瞧見梁千峰的眼神遊離在那些樓梯上,猜測梁千峰是打算走樓梯上去。
"有電梯。"江烏陽隨口提了一句,"在樓梯口裡面,有標識的。"
梁千峰"哦"了一聲,對著處於狂躁階段的夜離說了一聲"等等",轉身就往樓梯口走去。
梁千峰一走,夜離張嘴低吼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空靈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