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梁千峰都會以為季聞川在想方設法的佔他的便宜。
這樣的觀念一直到梁千峰即將高中畢業時愈發的強烈,這種佔據便宜的行為也上升為強烈的佔有慾,就好像梁千峰本來就是他的所有物一樣。
梁千峰高中時期算得上是孤僻,很長的一段時間,才在季聞川好友弟弟的死纏爛打下接受新的友誼。
這好友弟弟與他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外面帶回來的。
這豪門背後也是奇怪,好像那些有點潛力的人,都一定要在外面找一個養子回來。
好像只有這樣,那些繼承家業的人才能夠活。
在梁千峰的定向思維裡,他們這種人,就等同於古代的童養媳。
本以為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直到季聞川的好友歷初白要定親的訊息傳來。
那天的沈知意格外的沉默,做什麼事情都是淡淡的。
梁千峰默默的從兜裡掏出一顆奶糖,剝開糖紙,送到了沈知意的唇邊。
嘴唇貼上糖,沈知意原地發愣的看著梁千峰。
沒一會兒,沈知意的眼眶就紅了,滾熱的淚水從眼眶滑落下來。
他不言不語,梁千峰心裡不是滋味,好像看見了自己不遠的未來。
有些東西都無需多言,只需要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眼神。
梁千峰強硬的捏住沈知意的下巴,將那顆奶糖塞進沈知意的嘴唇裡。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
沈知意含著糖,對梁千峰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梁千峰一手糊在沈知意的臉上,又將人摟進懷裡,手掌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他結婚你傷心個什麼勁?又不是要把你趕出家門,就算他們不要你了,你就來季家,我拿我的零花錢養你。”
沈知意聽了梁千峰的話,幾乎是哭笑不得:“你這都哪跟哪啊,拿季家給你的零花錢養我,回頭季大少爺可是要找我麻煩的。”
沈知意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雖然我不想傷你的心,但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說。像我們這種寄人籬下的人,都是看人臉色過日子的,說得再好,只要人家說不要你了,就跟垃圾一樣掃地出門。”
梁千峰聽得胸腔有些發悶,半晌說不出一句合理的安慰來。
季家的人對他過分的驕縱,一家上下,除了季門景一家例外,其他人可是恨不得將他捧到天上去。
正常的情況下,沈知意的情況才是大多數人的境遇。
早就能料到的事情,沈知意說,他只是一時間不能接受而已。
也是,換做季聞川要定親,梁千峰也不會有多好。
沈知意傷心夠了,抹乾淨眼淚,果斷的推開梁千峰:“咱倆還是別一直抱著了,我都要以為咱有一腿了。”
梁千峰臉上色彩紛呈,反應過來後給了沈知意一拳:“你可別對我有意思啊,我心裡有人,要辜負你的。”
沈知意這回真給逗笑了,紅著兩隻眼睛看梁千峰:“負心漢啊,我要告到聯合國去。”
梁千峰伸出食指指著一邊,說:“你告去,大膽的告去,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這事表面上翻了篇。
放學時,校門口分別後,梁千峰看著那輛停在老地方的車,舉步不前。
說到底,這件事還是給他埋下了一顆罪惡的種子。
人心是會變的。
梁千峰一直以來都知道這個道理。
他不能保證每個人的心都是一成不變的。
他不能保證自己的,更別說是別人的。
梁千峰深吸了一口氣,想要 讓自己腦海裡的一些不太好的東西摒除乾淨,這才往那輛車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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