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了,來此是為了恭賀他大婚之喜,哪有拔劍相鬥的道理?區區虛名,不要也罷。”輕描淡寫中,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驕傲。
那白衣女子笑道:“既然師兄不樂意出風頭,且容姓胡的蹦躂幾天。等他從雲端跌下來的時候,我也去踩上兩腳。”
胡笑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暗付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怎麼對我如此心存偏見?心中忽的冒出一個念頭,將來無論如何要找機會,堂堂正正地把楚風擊敗。
金陵為大明中樞重地,牆高城闊,守備森嚴,大街上走動的官差、甲士、廠衛多如牛毛,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豪傑幾乎銷聲匿跡,更不要說惹是生非了。葉家在城內建有宅院,平日裡由忠心於葉家的老僕看守,古色古香,佔地甚廣,既不過分奢華亦不顯得寒酸。待車馬貨物安頓妥當,胡笑天留下章國榮單獨議事。
章國榮算得上是地頭蛇,也熟知商行的規矩,提醒說道:“按資料記載,葉錦榮抵達金陵後,通常會設宴邀請有生意來往的商家。一來聯絡感情,打探朝中風向;二來便於儘快出手貨物。胡大哥,你既然頂替了葉錦榮的身份,接下來就得按套路辦事交友,不能忽然性情大變,引人起疑。”
胡笑天皺眉道:“你記著,任何時候都要稱我為‘老爺’!”
章國榮心底一凜,躬身道:“是,老爺。”
胡笑天沉聲道:“傳聞錦衣衛無孔不入,耳目遍佈京城,你我的一言一行皆不可大意!”頓了一頓,又道:“金陵你是極熟悉的,今晚該在哪裡宴客,要請哪些人出席,你斟酌著辦好了。”
章國榮道:“老爺往日請客會友,十次有九次選在秦淮河附近,這一回也同樣安排吧?”
胡笑天無奈點頭道:“好吧。但有一條,寧可多花錢,也不要弄一些庸脂俗粉來噁心人。”
章國榮咧嘴笑道:“老爺您多慮了,天下佳麗雲集秦淮,豈會有濫竽充數的貨色?”他這話倒不是吹牛,秦淮河兩岸青樓林立,河中畫舫如織,共同構成了大明朝最著名、最高檔的銷魂窟。無數文人騷客,高官勳貴,甚至是皇親國戚出沒其間,只為求得一夕之歡。秦淮女子不僅貌美如花,善解人意,大都精擅歌舞曲藝,佼佼者還會吟詩作畫,境界堪比當世才子。尤其那等被稱為“花魁”的絕世尤物,名動京城,已非黃白俗物可以打動,纏頭之資近乎天價。
胡笑天素來不喜青樓尋歡,又見慣了李玄兒這等絕色,哪裡會把迎來送往的豔妓放在眼中?輕輕一筆把話題帶過,正色道:“請客是小,你要藉此機會掩護,聯絡舊部,儘快替我收集資訊。否則,我如盲人騎瞎馬,無所是從了。”
章國榮肅容道:“小的定會打起十二分精神,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天下會雖被驅逐出城,但畢竟樹大根深,離開前已在各行各業埋有通風報信的“釘子”,形成一張無形而隱秘的大網。只要和他們取得聯絡,京城內的風吹草動便了如指掌。
胡笑天道:“我欲瞭解哪方面的資訊,在來之前已說過,不再重複。最遲明日午時,你要向我稟報相關情況。”
章國榮恭聲答應,轉身出門忙碌不提。
黃昏時分,華燈初上,朦朧的細雨為京師罩上一層神秘的面紗。胡笑天在章國榮的陪伴下,提前來到醉香樓。
這座酒樓依河而建,高有三層,雕樑畫棟,奢華精美,樓內樓外燈火通明,遠觀輝煌如炬。臨窗而眺,活潑動人的船孃搖船穿梭,時而清唱問答,時而笑聲連連,宛如一道養眼的風景。偶有畫舫經過,船上紅燭高燃,美人如玉,半遮半掩中引人無限遐想。
胡笑天方坐定,便有兩名嬌嫩清純的少女依在左右,服侍他擦手、飲茶、捶背、打扇,軟語輕笑,撩人心扉。所謂既來之,則安之。胡笑天見她們溫柔恭敬中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