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難道這趟買賣栽了?”
片刻之後,快船駛近。船首佇立著一位黑衣男子,他目如鷹隼,面容沉靜,背後斜背一柄長劍,自有一股泰山崩於前而不動的獨特風範。在他的腳下,赫然躺著一具眉心處流淌血液的屍體。
那汪矮子見來者素不相識,又隱約瞧見甲板上有些不對,心中打了個突,連踢帶罵地喝道:“兔崽子們,快落閘戒備,不然老子幹爆你們的菊花!”眾守衛手忙腳亂地跳了起來,或拿刀槍,或張弓搭箭,或推動鉸鏈落下水閘,嘴裡烏七八糟的咒罵不停。那汪矮子探出半個腦袋叫道:“停船,立刻停船報上名號!不然老子下令放箭了!”
那黑衣劍客沉聲道:“在下胡笑天,特來拜會鯊魚幫諸位當家!”
那汪矮子腦筋急轉,確信從未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應該不是什麼難惹的煞星魔頭。而且此人能乘坐鯊魚幫的船隻而來,或許和四當家有特殊交情,倒不宜得罪過甚。正猶豫著是否要升起水閘放人通行,目光一垂,終於瞧清了橫躺在甲板上的那具屍體,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寒顫,渾身寒毛倒立,嘶聲狂吼道:“敲鐘,放箭!”
噹噹,警報聲響徹半空。下一刻,弓弦彈動,箭落如雨,一波又一波的呼嘯射去。
胡笑天微微一笑,長劍帶鞘輕劃,在虛空中劃出延綿不絕的美妙弧線,似慢實快,形成無數個環環相扣的虛圓。羽箭射來,紛紛彈跳墜落,無一支能穿透他的防禦。待眾箭手筋酥手軟時,他驀地一聲清嘯,內勁到處,數十支羽箭反被撥轉回頭,速度比來時快了一倍不止。這下情勢突變,眾人猝不及防,噗噗噗箭矢入肉悶響,寨牆上登時空了一大片。死者姑且不論,活著的人駭得肝膽俱裂,個個做起了縮頭烏龜,誰也不願逞強找死。
鐘聲突兀響起,水寨內頓時驚擾大亂。轉眼的工夫,便有數以百計的漢子氣勢洶洶地朝大門處撲來,吼聲如雷,叫罵震天,為首者正是鯊魚幫的大當家——“洪澤狂鯊”呂鳴沙!
那汪矮子等人暗吁了一口氣,忽聽風聲呼響,一條黑影自高處掠過,跟著白光耀眼,彷彿一道霹靂劃開了天空,狠狠劈向湧動的刀槍密林!
六月初三,晴。
淮安府平安大街,如意酒樓上。一位道士臨窗而坐,眼中神光精湛,兩側太陽穴高聳,面上透著淡淡的倨傲之色,似乎不屑與周圍的人交談,渾身上下一塵不染。他左手握著一張雪白的手帕,吃東西時偶爾擦拭雙唇,舉止優雅,一看便是名門弟子。
忽聽樓梯聲響,一位身材挺拔,強健如獅的黑衣劍客走了上來。他並沒有落座用餐的打算,目光輕輕一轉,徑直落在那道士身上,拱手道:“敢問道長,可是武當清靈子?”
那道士動作一凝,冷冷道:“你身上有殺氣!你與我有仇嗎?”
那黑衣劍客哈哈笑道:“誤會誤會!胡某昨日闖入鯊魚幫,殺了幾個為首的匪徒,不料殘留的殺氣仍被道長察覺,果然不愧是武當高徒呀!我今日來此並無惡意,純粹是想切磋劍術而已。若是道長肯抽空指點一二,胡某不勝感激。”
清靈子皺眉道:“你又是何方神聖,竟敢大言不慚地向我下戰書?須知刀劍無眼,萬一傷了性命就悔之莫及了。”
“在下胡笑天!”
清靈子神色微變,冷冽的目光直射過來:“胡笑天?傳聞你擊敗了江明峰、謝峻峰,又與葉鐵舟戰成平手?”
胡笑天正色道:“那並非傳聞,而是確有其事。胡某有志挑戰天下知名劍客,印證劍道,還望道長成全。”
清靈子小心地收起手帕,緩緩握緊長劍,眼中忽的爆發出熾熱的戰意,一字字道:“與君一戰,幸何如哉!”
六月初四,陰。胡笑天路遇煙雨樓高手七人,因故發生口角並釀成流血衝突,結果煙雨樓方面一死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