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聞淵看著支在欄杆上的語兒,她漂亮的眸子滿是化不開的悲傷,讓人看了生生的心疼。
一時間他的心再狠不下來,如今也要說出現實的話,“語兒,我們都知道,廖主任之所以會考慮到這件事,就是因為澤華的母親有這種基礎病,現在,我們不能不考慮這種選擇。”
放眼望去的城市銀裝素裹,卻顯得無比寂寥,秦語又一次覺得,世上最冰冷的痛莫過於死生相隔。
但她感受得到齊聞淵的尊重,哪怕知道是自己不夠冷靜也沒有指責她的感情用事,明明這樣的事情、這樣抉擇,在她選擇去做一名律師的那一刻,日後就註定不會少了。
任冷風吹清醒了臉,秦語拼命扯出笑容,才道,“齊聞淵,過一會吃飯時候我去問問澤華還想吃什麼……醫生說他還能——”
齊聞淵罕見地打斷了語兒的話,“等會兒,我來提這件事吧,語兒。”
“你難道認為我是害怕開這個口嗎!”
“語兒,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為。”齊聞淵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一雙桃花眼認真地看著秦語。
“但我不想讓你擔這個風險。”
正當兩人膠著之時,宋遠黛的電話打來了,急到只一句便磕絆了嘴,“澤華的病情惡化了!”
後面的內容是宋遠黛旁邊的洛柏接過電話說完的。
掛了電話,秦語邊向齊聞淵解釋,倆人邊往手術室狂趕,“是澤華的腫瘤突然惡化了!他們說剛剛還見他好好的,這會突然——人突然就昏迷過去……醫生說人可能要不行了,手術也沒辦法了!還說人估摸著就在今晚或者明早……”
秦語每說一個字,聲音都在不住顫抖,直到齊聞淵的手包住她的手,才有了讓她逐漸回過神的溫度。
“語兒,不怕不怕!”
臉色已經蒼白的秦語直搖頭,“我們快些!我沒事!”
在手術室門口,倆人見到了心急如焚的袁家父母,此時此刻她們什麼都做不了,秦語扶著曹岫阿姨的手拉著她坐下,伸手摸到是卻是冰冰涼涼的觸感。
曹岫緊緊咬著下唇,欲哭無淚。
“奶奶……”袁素優撲在奶奶懷裡,不住地嗚咽。
袁老太太用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懷裡的孫女,往常炯炯有神的一雙眼睛,如今直直的不知道該看向哪裡,嘴上卻不停喚著,“好孩子、好孩子,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零下的溫度裡,忙著搶救到滿頭大汗的廖主任很快從手術室出來,帶來的卻仍是最作為醫生的自己也不願聽得到的噩耗,“和之前的診斷結果一樣,孩子的病情惡化了,我們——實在無能為力了……”
話未說完,袁母就撲了上去,膝蓋墜墜地往下彎,直要跪在醫生面前,“您一定有辦法的!您是專家、是神醫!我求求您,不要放棄我的孩子!我求求您!他才十五啊——”
就在這時,後面站著一直不說話的袁素優猛地暈了過去,整個人直直地往後栽。
“袁素優!”秦語從袁母身邊“騰”地急衝過去,一隻手揪住了差點栽倒的袁素優。
又因為隔著的距離太遠,她也差點被自己撲過來的慣性帶倒,危急時分,齊聞淵在後方扶住了秦語的腰。
正當所有人的驚魂未定之時,袁母也因打擊渾身癱軟到站不住。
好在一旁的洛柏和袁父立馬眼明手快地幫忙扶起袁母,兩邊都是癱軟加暈倒,急得醫生護士們兩頭急救,才把倆人救醒。
慌亂之中,袁老太太看著悲痛萬分的孩子們,突然說不出來話,就好像一塊大石頭死死的堵住了她的心口。
手術室外一時間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再發出聲音,好像死神已經降臨在這裡一般,悲寥籠罩。
只有緩過來的袁母悲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