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寸肌理。
“怎麼了?快上車,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
秦語沒由地怨恨,憑什麼這個人始終不變地對她好?他圖什麼?她又有什麼可圖!她一無所有!
“齊聞淵!”秦語掙扎著脫開他的庇護。
“什麼湖心亭看雪!都是成年人了!你的意思我還不明白嗎?喜歡我是嘛?”
齊聞淵握著手裡的衣服,在雨裡愣住了,他像是知道接下來要被宣判什麼……是“死刑”……
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不願聽她說下去。
她的直白不是告白,是告別。
昨天的溫存,只一日不見,便煙消雲散。
第一次握住秦語的手腕,倆人都沒有感到一絲甜蜜,齊聞淵琉璃似的眼裡全是祈求。
他的喉嚨發乾,疼到沙啞,卻一音一節地咬字清晰,“秦語,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雨順著他的頭髮落下,他高大頎長的身形彎著,精壯的胸膛膚白如玉,雨水落在上面,卻不願意停留。
秦語沒有掙脫開他的手,卻面帶嘲諷地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肌膚。
她在笑,眼裡沒有光,只有無盡的蒼涼,盯著齊聞淵的眼睛,她的眼睛一刻也不躲閃,卻是在殘忍地吐刀子,每一句話都只奔著扎他的真心。
“好?你哪裡都好,可我很厭煩你!你在我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厭惡!之前……是我裝的,我不想和你玩下去了!沒意思!你的示好有多廉價!不用我說吧?”
忍著剜心般的楚痛,齊聞淵把她的話一字一句地記下。
他勾唇慘然一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心好像裂開了,疼得他脊背顫抖。
雨霧裡,白色的水汽氤氳,倆人被雨簾生生隔開,逐漸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了……
手腕上的力量鬆了,秦語的手不住地抖了一下,下一瞬輕易地掙脫,她強忍著不回頭去看,在雨裡拖著虛弱如殘紙的身體,一步,一步,踉蹌地回去。
這次他一定徹徹底底恨了她吧?她用最骯髒、最絕情的話,去否定過去所有的美好。這樣的詆譭,他這樣風光霽月的人,一輩子就受這一次吧,是她太糟糕。
他那麼好,她就是不配。和她在一起哪一次是好事發生了?
傷害的話脫口而出,她也才意識到,或許是他這個人本來就好,是那種不論和誰,都會很好的好。
把一個人的真心扔在雨裡碾碎,她多賤,骨子裡的劣根性和她的父親一樣,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