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小庭院裡,院中的石桌上放了一個細條竹筐,裡面鋪了一層嬌豔的玫瑰花瓣,司恬母女坐在旁邊仔細挑著花瓣。兩歲的司尚逗著一條小白狗,高興得咯咯直樂。
司恬看了一眼兒子,情不自禁地也笑起來。小人兒小狗都是活潑可愛的生命,特別是司尚,更是她的心頭肉。幸好兒隨母相,他長得一點也不像那個人,只除了眉毛,不然天天看著他的翻版,還不得氣得吐血!想到那人,她的笑便情不自禁地收了起來,三年了,仍舊不能釋懷。
席然挑著手裡的花瓣,抬眼看了看女兒,心裡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說道:
“阿恬,展鷹這孩子我看不錯。”
司恬點頭,“他為人的確不錯。”
席然忐忑地說道:“我看他對你好像有那個意思。”
司恬將手裡的花瓣散開,蹙眉道:“娘,你看錯了,別多想了。”她是實在沒看出來展鷹有什麼意思,偏偏席然總是在地面前提起,次數多了,弄得她心裡也有點不自在起來。
“娘怎麼會看錯!當日你到了江下便讓展鵬府裡的人都回去。你自作主張北上,是展鷹一路暗中護送我們。單就這件事,他就是個負責的男人。”
司恬嘆口氣,“我是不知道他暗中跟著,不然早讓他離開了。”
當日她去展府借幾個人,其實是故佈疑陣,不想讓商雨知道她的行蹤。商雨的性子她很清楚,若是找到她便不會放手。而她寧願孤苦單過,也絕不可能委屈為妾,哪怕是王室之妾。不想,展府派來了幾名男子,裡面竟有展鵬的弟弟展鷹。
他比小岸大上兩歲,小時候也常與司恬見面,幾年不見,他也長成了清秀少年。
司恬在江下將展府的人打發回去,繼續北上。不料,後來她們發現展鷹竟一直暗中跟著她們、保護她們。她讓他回去,他卻不肯,一定要將她們送到地方再走。她只好應允,要求他不可對任何人透露她們的行蹤。漸漸她的身孕顯露,他越發覺得自己不能離開,就這麼跟著她們一路到了平安縣,安定下來。
司尚出生之後,她多次讓他回去,他總說再等等,這一等就是兩年。司恬生怕他對展鵬提起自己的事,不過後來發現他極其守諾,就算和展鵬有家書往來,也只說自己在外遊歷,提也不提司恬母女,也從不過問司尚的父親是誰。
司恬對他很客氣也很感激,但她已是心灰意冷,絕不會再往感情上考慮。所以和展鷹相處快三年,卻是如同朋友和老鄉一般,親近歸親近,感激歸感激,絕不會有什麼想法,也更不願意讓對方產生什麼想法。然而,席然總覺得女兒這麼一個人帶著孩子不是長久之計,近來總是時不時地提起此事,讓司恬很是煩惱。
席然繼續說道:“他哪點不好了?雖然比不上商雨,可心眼真是好。這幾年,你還看不出來。”席然離開東都,才聽司恬說了商雨與雲意之事,震驚憤怒又失望至極,也就沒有反對司恬悄然離開。可是她並沒有想到司恬已經和商雨有了夫妻之實,更沒想到司恬已經懷了身孕。若是早知如此,她必定不會同意女兒離開,哪怕委委屈屈做妾,也好過一個單身女子獨自帶個孩子。所以這兩年,她一直琢磨著能讓女兒趕緊找個人安定下來,眼前的展鷹她覺得很合適,可是女兒卻如木頭鐵人一般,她乾著急卻無可奈何。
司恬柳眉微蹙,有點煩亂,“娘,我不是說了嗎,不再嫁人。”
“娘總有一天要走,你一個人帶著尚兒,娘怎麼放心?”
司恬冷冷地說道:“娘,我命裡大概註定是沒有姻緣的,一個兩個都不成,第三個也是個騙子,我對男人也死了心了。”
“話不能這麼說,你爹不就是個好人嗎?”
“那是娘你運氣好,我運氣不好。”
席然嘆氣,這女兒的脾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