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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羅什抬頭環顧,幾千個衣衫襤褸的人,只為能得一頓飽飯,離開家人,去往那不知生死的戰場。羅什嘴角抽動,眼底流出無盡悲傷。轉頭對弟子們叮囑幾句,眾弟子散開,走到隊伍中間,為要求祈福的人念平安咒。人群中絕大部分人都合掌閉眼,虔誠地接受佛祖的賜福。

雪片又開始飄落,簌簌的落雪聲,喃喃的梵唱聲,壓低的哭泣聲,一張又一張蓋了紅印的紙,迅速壘滿了徵兵臺。

那天晚上,他久久不睡,外面泛著悽慘白光的雪地,映襯出他悲慼的神色:“艾晴,人活於世,受盡苦難。我輾轉無力,無法阻擋天災,也制止不了人禍。我究竟能為他們做什麼呢?”

心裡的哀慼不下於他。為他披上棉衣,拉過他的手,靠上他肩膀。

“你可以做很多的。佛教便是產生於苦難之中,佛陀見到塵世間一切皆苦,於是便有了佛教。這是讓人暫時忘卻苦難的精神慰藉,也是對未來的美好幻想。我記得一位西方大哲說過,‘宗教是被壓迫心靈的嘆息,是無情世界的感情’。”(引自馬克思《黑格爾哲學批判導言》)

我轉身面對他,用力握住他的手:“羅什,盡你所能,讓那些受苦之人有一絲精神慰藉吧。就算是最終無法逃過凍死餓死的命運,也起碼讓他們在死前,抱著對來世的期許滿足地閉眼。”

他回望著我。為了節約,我們沒有點燈,但雪地的反光依舊照亮他眸子裡的深沉悲慟。他將我攬入懷中,低喃著我的名字。而我,任由淚水沾溼他衣襟。這些日子看到的,對我,何嘗不是一種心靈上的震撼呢?

呂弘的徵兵在五日後結束,一共徵召了三萬餘人。流民中除了老弱病殘,已經見不到年輕一些的人了。三日後,呂弘帶著新招募來的兵,還有大批糧食,出發去援助呂光。隊伍開拔時,羅什帶著弟子去為他們祈福,加入軍隊的流民總算是穿上了棉襖,草繩紮在腰間,背後一個大大的“卒”字。流膿的手執著弓矛,眼裡滿是迷茫。要靠殺死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才能得到饅頭。更有甚者,在這種野蠻的大混戰中,他們面對的敵人中也許就有自己的親人。

那一整天,姑臧城內到處是哭聲,仰頭看天,任雪片飄落在臉上。想起北朝民歌中有一首《隔離谷》,描畫了兄弟相殘的慘象:兄在城中弟在外,弓無弦,箭無括,食糧乏盡若何活!救我來!救我來!

。。

六十七 命如螻蟻(4)

沒有這場穿越,我永遠都不會切身體會到命如螻蟻是什麼意思。

我依舊在每天忙碌著,手腳平生第一次長出了凍瘡,又疼又癢,擦薑片也無濟於事。可這些都無暇顧及,因為一個噩耗打擊得我們一蹶不振。

農曆十二月中旬時,如我所知,糧食漲到每鬥五百文,已達該段歷史時期最高價。李暠沉著臉來找我們,說他已支撐不下去了。他所有的產業,諸如客棧、酒家、藥鋪等都無法再經營下去,田租也因為佃農的流亡根本收不到。他遭受了歷年從未有過的損失。倉庫裡剩下的那些餘糧,得保證整個李氏家族能安然度過這個寒冬。

這對於我們不亞於晴天霹靂。失去了他的支援,我們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羅什和我苦苦哀求他,卻也無用。李暠只是滿臉歉意地告訴我們,這次他迫不得已食言,是他的不對。如果我們有除了賑災以外任何要求,只要他能辦到,他一定會辦。

那天晚上,羅什默默地收拾著,將書、多餘的衣物,一切他認為可以變賣的東西整理出來,交給我。

他目光炯炯,堅定地告訴我:“艾晴,我不會再買書,不用再每日換衣服,更不必隔十數日便吃肉。災民吃什麼,我也吃什麼。但凡能省出錢的地方必須得省。傾家蕩產,羅什也要救人。”

我一驚,手上的書散落在地:“羅什,除去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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