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狂不說話,卻比說話更有魄力,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往那人身上一盯,簡直像是要在他身上開出幾個洞似的。
被這兩個惡煞盯住,恐怕誰都會牙關打顫,不知所云,可是那髒兮兮的少年卻做出一個凝視的動作,一雙透著疲憊卻閃著縷縷精明的眼睛眨了眨,略帶低啞的聲音有條不紊:“小人認為……柳賢王和司徒國舅,一文一武,各有所長,都是大英雄,大豪傑,難以比較。如果非要比較一番,論到名聲,也應當是不相伯仲,不分高下的。”
咦?雲狂有些震驚地眯上了眼,仔細打量起這個落魄少年。
面對兩個世家“紈絝子”,這般沉著冷靜,毫不畏懼,至少表面上波瀾不驚,這心境實在不是一個少年理當擁有的。而且這少年說話太有藝術性,將兩家人家各自吹噓一番,然後言道不相伯仲,兩家都不得罪,瞧這談吐措辭,絲毫不亂,還是個讀過書的。
雖說按理來說是柳賢王名聲浩大一些,雲狂卻不計較了,她對這個少年留上了心,瞧瞧他面目憔悴,骨瘦如柴的模樣,難得動了惻隱之心,從袖子裡掏出幾塊碎銀子遞給他,慢吞吞道:“說的不錯,看樣子是個明白道理的,少爺給你點賞錢。”
司徒白雷雖然素來張揚,卻也依稀明白柳賢王名聲更大,見有了個臺階,急忙也吩咐家丁賞給少年一些銀子,生怕自己看起來比雲狂小氣了似的。
少年毫不推卻,目露喜色接過銀子,眼眸漾起不易察覺的驚訝和感激,盯住雲狂粉雕玉琢的小個子,湊近之時傳過去一句:“謝謝。”這聲音猶如一塊磁石,低魅喑啞,相當的好聽,雲狂心中一笑,果然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不過她此時沒時間去和他“溝通了解”。
“這場不分勝負,我看我們還有必要再比一場,一較高下,小娃娃,你敢不敢?”眼睛一挑頭一昂,雲狂氣哼哼不死不休地狂傲提議道,眼底卻掠過一抹狡猾的光澤。
“比就比,你要比什麼,少爺我都奉陪到底!”不出所料,司徒白雷心裡想要扳回一局,正大光明將這個對手踩在腳下,完全沉不住氣,一下子就咬上了誘餌。
“既然你開的是賭坊,我們是賭客,倒不如,你來做莊,我們就玩玩如何?”雲狂手中扇子一張,遮住了半個臉,陰險的笑容掩蓋得可稱完美。
“哈哈!你這小鬼也會賭?你知道怎麼搖骰子嘛?小心輸得只剩一條內褲!”司徒白雷嘲笑道,眼裡全是輕視。
“哼,你要是有本事讓我輸得只剩一條內褲,我就向你磕頭賠禮,叫你一聲爺爺。”還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雲狂扔出一記重磅炸彈。
“哈哈,我看你這聲爺爺是叫定了!向管家,擺桌子!少爺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鬼!”司徒白雷得意洋洋,笑得極為燦爛,他看來,雲狂身上帶的銀子再多,和賭坊的資產也是根本沒辦法比的,就算她幾把運氣不錯,可賭博這個東西,向來莊家勝得多,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輸得精光,這幾乎肯定是一邊倒的局勢。
見楚少秋清眸中也漾起了擔憂之色,雲狂勾住他的脖子,對著他咬耳朵輕笑:“少秋哥哥,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楚少秋被她口中熱氣吹弄得心頭癢癢的,揉了揉她粉嫩的臉,幾乎忍不住想親她一記,憂慮也不翼而飛了。這小鬼,精著呢,沒有絕對的把握,她必定不會做。
四張八仙大桌被拼湊到一起,猩紅嶄新桌布往上面一蓋,兩邊做的是劍拔弩張的兩個世家公子,面前放著六個骰子,一個骰盅,旁邊放著自己的賭注,司徒白雷那方摞了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反觀雲狂這邊卻是散散碎碎,加起來不到十兩,可憐之極。
圍擠滿了人流,排場好不熱鬧。
這邊開了一個賭局,場子裡又是一個賭局,賭的是這兩位少爺誰會贏,目前,雲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