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角兒,他的一幫小兄弟大多是逃了學犯了禍夠不上刑事責任的“古惑仔”。“長毛”將小川拿下,條件是將他以前輸掉的數字翻上三倍。他拆算了一下,一年多來打“二十一點”所輸掉的錢,要讓小川三天內賠給他,總共五十七萬元,款清才放人;要不讓小川將自己的一隻手指剁下。這是道上規矩,別無選擇。小川手下的嘍羅們在“大蛤蟆”的率領下試圖營救,均無功而返,有幾人被砍了還躺在急診室裡。這邊的事未了,那邊醫院裡的兄弟急需用錢。報警則意味著小川有坐牢的風險,在水洋城混的人不喜歡這種“擺平”格式。
還是在水洋上檔次的海鮮酒樓,請出的是黑白兩道腕級人物,來“講斤兩”。此前,芬芳捏了兩條中華煙找了牛大林。開始“講斤兩”了,雙方各自的兄弟陣壘分明,小川這邊的“老兵殘將”,擺出了“輕傷不下火線”的架勢;“長毛”眾廝虎視眈眈。兩邊不時劍拔弩張,呈一觸即發之勢,被各自的老大喝住。討價還價講了半天,錢講到三十八萬元的數上,還是給足了牛鎮長的面子。一場行將掀起的巨大風波就這樣偃旗息鼓了,然後兩幫人馬在觥籌交錯中相互稱兄道弟,化干戈為玉帛。
芬芳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多年的積蓄,喜福的傾囊相助只起到杯水車薪的作用,蘭鳥鞋莊立時轉手變現,雖將價提到了三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仍有人響應(可見其無形資產已升值)。
芬芳就像辛辛苦苦多少年,一下子回到解放前。
男女關係(第七部分)
8
冬天,刮在南方小城中的風,帶有冷嗖嗖的潮溼,像鞭子似的抽人脊骨,新年的腳步臨近,無所事事的喜福感到春節將至的恐慌。一個男人不在新年為家裡儲備足夠的糧草,對女人來說這樣的男人一無是處。不光彩雲焦急起來,光靠岳父母的定期供給,喜福就像動物對寒冬來臨前,燥動不安起來。
芬芳對坐檯已厭煩起來,有三天打魚四天曬網的疏懶。
這晚,喜福與芬芳商量的結果是,與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鑽,倒不如尋個雖無多本錢但有搞頭的買賣,滾動起來。他倆想到街上近來興起的“二元店”,不妨趕年終鄉下展銷會。所謂“二元店”就是把品種全低錢低的日常用品“整合”來叫賣。這個創意是喜福先想到的(總算找到個賣點)。芬芳也有棄海上岸的念頭,兩人一拍即合,為之擁抱為之雀躍。
喜福喜孜孜地回來,向彩雲描述“二元店”有百分之三十以上利潤的前景。說他做過深入的市場調查,還找過廠家和批發商,對部分商品的進銷價進行了抽樣對比。他掏出有調查資料的筆記本對彩雲說:“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他當然不敢說芬芳做他的幫手。彩雲說:“你一人忙得過來啊?”喜福緊盯著彩雲,生怕從她嘴裡吐出個不字。喜福冒了一險說:“初創時期,先一切只有自己獨打天下。要不,你來做下手?”喜福說完時,心頭怦怦跳。彩雲不屑地說:“讓一個女人像坐大篷車‘吉米吉米’的,你這個‘拉茲’於心何忍?……不過,看你閒得像條狗似的,不如試試,沒準還真能搞出點名堂。只要你不到老家‘巡展’,丟我倪家人的臉……
彩雲那晚心情特好,當即打電話給水庫管理站,喊來了岳母來聽電話。說妥了,借一萬元錢給喜福作本。他心頭一塊久懸的石頭終算落了地。
彩雲說有個好訊息告訴他,語態淡得像剛剛連喝了幾口的白開水。白天,她在街上閒逛,無意間碰到了小川。攀談中,他給彩雲出了個主意,讓她在大酒店商務中心開醫務室,因為正好商務中心有間朝街的小賣部,他覺得小賣部一來做的是雞毛蒜皮的過路人生意,二來它有損於大酒店的光輝形象。開醫務室,他幫她弄個內部執照,請衛生局的人無非是請餐飯送幾條煙罷了,他可以搞定。醫務室名義上對內服務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