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侵蝕,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被黑水拍碎腐蝕,他還能發出怪異沙啞的慘叫,渾身冒著詭異的黑氣,身形瞬間瘦削了一半,那是被黑水帶走血肉的效果。
他一時半會兒還未死去,可那深入靈魂的腐蝕劇痛卻讓他覺得不如直接了當的死去來得痛快,顫抖著回眸看去,那張被黑水腐蝕得只剩下一層貼骨肉的臉,頂著逐漸乾癟失效的眼睛,看到了讓他瞬間驚醒的一幕。
那是一個巨大的肉球,像山那麼高,他發出了剛才讓他頭疼難受的叫聲,隨著肉球表面裂開縫隙,縫隙越撐越大,叫聲也慢慢變得尖細起來,遠古的吼叫慢慢變成了嬰兒的啼哭。
他看見了,那個和他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嬰孩,一邊發出哭聲,一邊做出怪笑的表情,死死的盯著他,而那肉球也不再是他最初見到的空心結構,裡面殷實的塞滿了方才被黑水吞噬的人們的屍體,在那裡面被擠壓的變形。
從未看過如此詭異景象的將軍瞬間驚醒,當他看到周圍安然無恙的一切時,大大的鬆了口氣,可那噩夢卻成為了心理陰影般,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如影隨形,他感覺無時無刻,隨時隨地都會幻視那夢中見過的景色。
這樣難受的噩夢反覆持續的時間長了,將軍漸漸認為那是一種上天對他的警示,他再看向那從肉球裡救回的,妻子懷裡襁褓中的孩子,心中忽然湧現了某種不安分的想法。
對自己的孩子心生殺意,那真是一個不可思議又相當荒唐的事情。
可將軍發現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時常發現自己會走神,而每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想對孩子做出某些危險的舉動時,又馬上頂著冷汗退縮回去。
看著孩子那張可愛的笑顏,還有妻子即便熟睡也緊抱著孩子,那幸福的模樣,將軍慚愧不已。
等孩子長到能跑能跳的時候,城鎮裡迎來了一場雨季,那段時間雨下的很大。
起初人們以為,這風雨很快就能過去,直到他們發現房屋抵擋不住風的亂刮,屋簷遮蔽不住雨滴的落下,一醒來就發現自己無處落腳,被泡在水中,且神秘的黑色正在浸染淹沒城市的洪水之中,城鎮的居民徹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