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時的安寧。
每個月的第七天是剩子最美好的日子,這一天會放假,讓剩子得以去北街飽餐一頓,如果他這個月的錢沒有被扣光的話。
北街是這座城市的胃,進去就聽見店家和食客大聲喊叫,雞躺在湯鍋裡面,發出咕嘟咕嘟的叫喊,還有烤肉串刺啦刺啦地響。他的鼻子被濃重的香氣燻的不靈光,就閉上眼,靠著聽覺來體會分辨各種食材的快樂。跨過青磚的地面和木頭門檻,燉雞館子就在跟前。北街上人變多,更多人能夠在外面吃飯,雞肉和香料的價錢也比以往低了不少,剩子這種修道院裡的小工也能偶爾來打打牙祭。
一鍋燉雞,點綴著綠色的菜葉,漂浮著黃白色的濃湯,據說領主也喜歡吃這個。泛著油花花的濃湯,酥爛噴香的雞肉,在嘴裡化開的蘿蔔,點上綠的菜葉和紅的香料。法師、遊俠、商人甚至國都裡面,都在用嘴巴和肚子給這種硬菜大盤子做著宣傳。
細細地數出一百個法幣,三個二十五的,一個十五的,兩個五的,鄭重地交到店員手上,昂首闊步的走上二樓,找一個單間,抽開椅子,用比擦大殿還要虔誠和認真的手法擦拭椅子和桌子,一直到雞湯端上來。看到這雞湯,剩子又會想:為什麼一瓶聖水能買兩鍋雞湯呢?
喝雞湯一定還要兩個碗和兩個勺子,一個勺子把鍋裡的舀到一個碗裡晾涼,然後再用這個勺子舀到另一個碗裡,用另一個勺子吃。喝完之後向店員討要一杯水,一邊涮鍋一邊用勺子刮,然後把水倒到第一個碗裡,再涮再刮,倒到最後一個碗裡喝下去,再把最後一個碗舔乾淨。他總會在這個時候回憶起他還是貴族時候的生活。怎麼會變成這樣呢?然後剩子就該趕回修道院,繼續他的校對工作了。
剩子本該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