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手術室裡推出來,明明麻醉還沒過,她卻醒了。
腦子混沌不堪,耳朵還陣陣嗡鳴,走廊上到處都是人,醫生,家屬,記者,警察,周圍人聲鼎沸,喧鬧極了,縱然是那麼吵的情況下,她仍然能準確無誤的分辨出凌南霄的聲音。
";你說什麼?植物人?!不可能……今天是我們的婚禮!她怎麼能出車禍,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是你們弄錯了!";
他的聲音顫抖不已,當中充滿了悲慟和難以置信,葉亦歡側了側頭,循著聲音看過去。
凌南霄穿的還是他的結婚禮服,一身白色,英挺無雙,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和她記憶里長身玉立的少年一樣俊朗。
只是他的臉上卻沒有她記憶裡的笑容。
有人發現葉亦歡醒了,驚喜的叫了一聲,";葉小姐醒了?醫生!醫生!快來……";
凌南霄聞聲闊步向她走來,停在她的病床前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鋒凌厲如刀。
葉亦歡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下一秒,凌南霄的眼中瞬息萬變,伸手將她從病床上拎了起來,衝著她嘶吼起來,";開車的是你吧?是你害了她?!葉亦歡,她成了植物人,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葉亦歡被他搖的眼前泛黑,幾欲嘔吐,凌南霄緊緊地攥著她的衣領,盯著她被劃傷的臉頰,驚痛的吼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圍沒有人敢上前去拉他,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噤了聲,葉亦歡幾乎能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片刻後,有醫生從手術室裡出來,對著人們聲音低沉的宣告。
";病人已經懷孕十二週了,很抱歉,胎兒沒有保住……";
凌南霄的眼睛像是一盞被狂風捲滅了的燭火,瞬間暗了下去,他拎著葉亦歡的衣領輕輕一鬆,她便摔到了地上。
醫院的地板那麼冰,這一刻,葉亦歡終於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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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姐,你的右手在車禍中受到了嚴重的撞擊,右手中樞神經和肌腱受損,恐怕以後無法再過量的工作或使用右手。”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驚愕的看向面前的醫生,聲音顫抖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右手,從此以後……廢了嗎?”
“由於你的救治不夠及時,所以導致了這種結果,我們的建議是你以後儘量可以避免右手的使用,因為你的右手現在的承重力只有五歲小孩的力氣。”
醫生冰冷的話語第一次讓她感到絕望,她抬起手試圖去抓桌上的杯子,然而她握住杯子還沒能拿起來,透明的玻璃杯就已經脫離她的掌控,掉到地上摔得稀碎。
她看著自己包的像粽子一樣的右手,終於忍不住慟哭起來,“不可以,我的右手以後還要畫圖的,我的夢想還沒實現,怎麼能沒了右手……醫生,我求求你,我求你救救我,我的手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葉小姐,你冷靜一點,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身體可以是完整健全的,可現在事已至此,你不如學著去用左手工作或生活……”
“你讓我怎麼冷靜?!我是個設計師,我的手就是我的一切啊!”
那是那一年的秋天,她坐在病床上,拖著自己已經廢了的右手,抱著被子厲聲慟哭,在她活了二十多年的記憶中,她從未有一次哭的這樣淒厲而又絕望,就連母親去世,她都沒有哭的像那一天那樣厲害。
就像是一個已經一無所有的人卻又被無情的判了死刑一樣,她甚至連自己最後的一線希望都被那場車禍剝奪而去。
沒有人知道珠寶設計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那不僅僅是她的夢想,更是她母親的夢想。
她想要代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