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來,兩人一直分房睡,秦牧隱住在書房裡,很少回畫閒院。上輩子也是,為著分房的事兒,她找秦牧隱鬧過許多次,後來鬧到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留秦牧隱訓斥了一頓,當晚,秦牧隱才來了她房裡。
不情不願,兩人都不痛快。
此後,一個月也會來一兩次,完事了就走人,黎婉心裡存著氣,拉下臉求了他兩次,卻是越發的痛了。
“走吧!”
他眉角冷清,拿過她手裡的傘,收起來,遞給全安,卻是未看她一眼,闊步走了。
又是他的背影,她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見全安還在邊上,提起溼噠噠的裙襬,步子邁得極小的走在後邊。
“當日,侯爺送老夫人去了雲隱寺就回來了,每晚都有回府,外邊忙,侯爺回來得晚,夫人不知道也是自然!”
黎婉偏頭,聽完了才知全安回答她之前問秦牧隱的問題,點了點頭,目送秦牧隱進了書房,她才拐彎回了畫閒院,剛踏進去,腦子就空了下來。
“夫人,您去哪兒了?怎麼全身都溼了!”一入畫閒院的門,紫蘭就從屋裡跑了出來。
進屋後,黎婉換了身乾淨的衣衫,頭髮也溼了,取了簪子,紫蘭拿著幹巾子擦著,嘴裡唸叨不停,“夫人,天越發冷了,又下著雨,您要出去得帶著奴婢!”
清晨,夫人什麼時候起床出去了她不知,回來時,夫人冷得全身發抖,剛才也是,她不過轉身給屋裡換個熱水,回來,夫人又不見了,這次更行,全身都打溼了。
“知道了!”紫蘭絮絮叨叨暖了黎婉的心,不一會兒廚房煮了薑湯來,喝完了,全身暈暈乎乎,乏力得緊,黎婉叫紫蘭給書房也送去一碗,叮囑她,“紫蘭,我躺會,中午了提醒我過去伺候老夫人用飯!”頭髮還溼著,她不敢睡覺,手撐著腦袋,趴在桌上。
老夫人好說話,性子軟,進門第二天就免了她晨昏定省。
上輩子她真以為老夫人那般好說話,早上懶得動,睡到自然醒才起身,仗著老夫人寵愛,把心思用到兩個管事身上去了。
到北延侯府敗落,老夫人拒不認罪,以死喊冤時,她才明白過來,老夫人哪是好說話,不過不與她計較罷了。
看清楚了,就不能在由著性子來,腦子裡亂哄哄的,竟真睡著了。
靜安院在北延侯府最東邊,老夫人和老侯爺成親時就住在那個院子裡了,裡邊有一排空地,據說是老侯爺為紀念成親的日子栽柳樹用的,留了一排出來,可惜只有三株。
快冬天了,柳葉兒也掉得差不多了,光禿禿的柳條,在風雨中搖擺不定。
黎婉撐著傘,站在柳樹旁感慨了番,隨後,小步的拾上臺階。出來的是老夫人身邊的江媽媽,黎婉點了點頭算作招呼。
江媽媽愣了一瞬,走過來,壓低聲音小聲問道,“夫人,您怎麼來了?”
成親後,黎婉第二次進這個門,第一次是給老夫人敬茶。上輩子,她進這個門的次數手指頭也數得過來,難怪江媽媽覺得詫異。
黎婉朝裡探了眼,猜想老夫人正在休息,壓低嗓音說明了來意。
“夫人,老夫人回來後用了膳,已經睡下了,你有什麼事兒,等老夫人醒了我與老夫人說!”
江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陪嫁,年齡到了就該出府成親了,遇上老侯爺走了,老夫人意志消沉,她就留了下來,後又幫著打理小侯爺的吃穿,拖得久了就沒了出府的心思。
老夫人對她極好,府里人,包括秦牧隱見了都要恭敬的叫一聲江媽媽。
“不用打擾老夫人了,我不過過來陪老夫人說說話解解悶,江媽媽,我晚膳再來!”黎婉想明白了,老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她要珍惜身邊對她好的人,不會再拿老夫人的包容當縱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