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淵冷著臉不說話,考慮著她話語中的真實性,血杜若,曹鴻瑞,耿炳秀,一個小丫頭怎會知道這些?尤其是耿炳秀那暴戾嗜血的真性情,知道的人更是屈指可數。頓了片刻,寧淵沉聲發問:“你一個閨閣幼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兒來的屬下?莫非你們是有組織的江湖門派?”
“既然被你猜到了,那我也只好表明自己的身份了……”何當歸一雙小手在背後交扣,儘量讓自己的形象顯得高大起來,“聽你的語氣,也是經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一定聽說過‘齊央魔主’的名號吧!”
“你說齊央魔主?那你是他的……”寧淵擰眉瞪眼。
“不錯,齊央魔主是隱隱凌駕黑白兩道之上的一代宗師級人物,他一手創立的齊央宮充滿了神秘的玄教色彩,信徒廣佈天下,而他本人更是神一般的存在!”何當歸清一清嗓子,“至於我在齊央宮中就任什麼職位,恕我不便透露太多,不過實不相瞞,我一身深厚的內力就是得益於宮主他老人家的親自傳功。”
“你的內力是齊央魔主傳給你的?難怪你不會自己運氣調息,看起來不似習武之人那般行動敏捷,扔暗器的手法也那般難看……”寧淵託著下巴自言自語,“可是內力卻媲美一流好手,原來竟是這個緣故,嘖嘖,不勞而獲的人造高手真是可悲啊,動不動就會走火入魔,空有一身內力卻不會用,昨天還笨到讓一匹馬給踩了……原來是護體真氣救了你一命。”
何當歸咬牙總結道:“總之,我的意思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瞧得出你是相中了羅府的地盤,想要在此調養你的重傷,你這麼惦記著陸江北,搞不好就是他把你傷成這樣的吧!”何當歸縮了縮脖子,“餵你瞪我幹嘛,我又沒打過你——總之,只要你安安分分地養你的傷,你我之間自然就相安無事,我也絕不會去揭發你,因為那對我也無甚好處,其實,我本人對耿炳秀曹鴻瑞那些廠衛的爪牙還是很不齒的。”
寧淵漸漸斂去了他的殺氣,頓時讓何當歸的精神壓力減去了不少,她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卻不敢表現在臉上。
就在剛剛,聽說他家住在“王府”,她就說要去揭發他擅離封地之事,那時候,她並不知他一個十五六的少年竟會有這般高強的武功,以至於她連掙扎或者呼救的機會都沒有。適才他要下手掐死自己的時候,心底不是不驚懼的,可是求饒和呼救都是下下之策,活命的機率還不如繼續以告密威脅他來的高。
寧淵默想了一刻,警告說:“今日暫且留你性命,若日後此事被揭發出來,那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你,到時我會第一個來找你算賬。”
何當歸嗤道:“你的變聲口技這樣拙劣,搞不好已經穿幫過八百回了,憑什麼第一個懷疑我?”
寧淵恨恨地瞪著她,寒聲道:“小丫頭,你對本王如此不敬,不怕我日後尋釁對羅家下手嗎?當今聖上嗜殺。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你們羅家被夷滅全族也不是不可能!”
何當歸舉帕掩口一笑,眼波清灩流轉:“呵呵,若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請你吃酒,再給你封個二百兩銀子的紅包作謝禮。”
寧淵驚疑不定地看著她,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何當歸轉身,又倒出半碗酸奶皮,直勾勾地盯著那一朵白色的水花,慢慢道,“你的弱點是風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而我的弱點卻不是羅家,你殺一個就省我一刀,殺一雙就省我兩劍,我反過頭來倒對你感恩不盡。”
“你跟羅家有仇?為什麼?這裡不是你的外祖家嗎?”寧淵盯住眼前人的側顏。
何當歸不答反問道:“寧公子,你我之前談的那筆買賣還作數嗎?你瞧,你需要一個內力深厚的高手助你療傷,而我一時聯絡不上我們齊央宮的宮主,急需要有人教我如何運氣行功。雖然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