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的會議室裡，氣氛凝重得像一塊沉甸甸的鉛板。大海站在臺上，身形微微有些佝僂，臉上的疲憊如同刻上去的一般，怎麼也抹不掉。他的目光緩緩掃過臺下一張張或驚愕、或擔憂的臉，深吸一口氣，開始了講話。
“這幾年，因為口罩問題，大家都知道，全國經濟都不太景氣。咱們的房地產行業，更是首當其衝，一路走下坡路。買房的人越來越少，咱們蓋房自然也少了。老百姓消費都收緊了，錢難掙啊，這大家都感同身受。咱們公司，現在的收入年年太低，真的是在吃老本了。”大海的聲音有些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
臺下一陣輕微的騷動，有人在小聲議論，眉頭緊鎖，眼神裡滿是焦慮。大海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明年開春，公司要裁員，主要就是房地產相關部門。我知道這話說出來不好聽，可能有人會罵我卸磨殺驢，但咱們得面對現實，房地產現在就是夕陽產業，公司不能養閒人。”
“人事李紅，把業績不好的員工名單報上來。老員工多發三個月工資，新員工多發兩個月工資，這是公司能給的一點補償了。”大海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
說完房地產的事，大海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除了房地產，咱們還有企業賓館、批發餐飲這些業務。過年期間，這些部門要輪流值班，值班的同志有三倍工資，公司也會把該發的福利都發了，年終獎每人八千。希望大家能在這艱難的時候，一起加把勁，讓公司明年能更上一層樓。”
散會後，員工們陸陸續續走出會議室，大海獨自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略顯蕭瑟的街景，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起自己剛進入房地產行業的時候，那時候市場一片火熱，公司的業務蒸蒸日上，到處都是大興土木的景象，彷彿錢都在地上等著人去撿。可誰能想到，短短几年，形勢就急轉直下。
大海的思緒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人事李紅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疊檔案，表情有些凝重：“海總，這是業績不好的員工名單，您看看。”
大海接過名單，粗略地掃了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些名字，他大多都熟悉，有的是跟著公司多年的老員工，曾經為公司的發展立下過汗馬功勞；有的是剛入職不久的新員工，還沒來得及大展拳腳。大海心裡清楚，裁員是無奈之舉，但真要做這個決定，他的心裡還是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
“李紅，再核對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咱們儘量做到公平公正，把該給員工的補償都落實到位。”大海把名單遞給李紅，嘆了口氣。
李紅走後，大海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這個決定一旦實施，會有很多家庭受到影響，但為了公司的生存，他別無選擇。
接下來的幾天，公司裡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員工們都在私下裡議論著裁員的事，每個人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成為那個被裁掉的人。工作的時候，大家也都沒了往日的熱情，彷彿頭頂上籠罩著一層陰霾。
在公司的食堂裡，幾個員工圍坐在一起吃飯，卻都沒什麼胃口。
“你說，咱們會不會被裁啊？”一個年輕的員工小聲問道。
“誰知道呢，這日子太難了，現在工作不好找，要是被裁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另一個員工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只能聽天由命了，希望公司能挺過去吧。”
與此同時，大海也在為公司的未來謀劃著。他知道，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裁員上，公司必須尋找新的發展方向。他開始四處考察市場，參加各種行業研討會，希望能找到新的商機。
日子一天天過去，離過年越來越近了。公司裡的年味漸漸濃了起來，福利也都發了下去，可員工們的臉上卻依然看不到多少笑容。
除夕夜，城市裡燈火輝煌，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