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我回來了。」或許聲音太過溫柔,她竟沒有回頭看他。
徳昭愣了愣,彎腰低身抱住糰子,一邊走,一邊笑:「你看這隻狗,調皮搗蛋的勁和你一樣一樣。」
走到跟前了,幼清這才猛地回過神,回頭見是他,想要笑一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她向來不習慣偽裝自己。
徳昭凝眉,想要伸手碰碰她的臉,又怕手上的汗漬弄髒了她的面龐,實在心癢難耐,急中生智從旁拿了塊帕子,用巾帕纏住手指,這才輕撫上她的下巴,柔情相望,問:「怎麼了?」
他越是溫柔,幼清就越是覺得不安,她搖搖頭,垂下眸子細聲道:「沒什麼,下午走累了,身子不太舒適。」
徳昭立馬就要叫太醫,幼清推說不用。
僵了片刻,徳昭放下糰子,回身攔腰將幼清抱起來往床榻邊而去。
他動作流利地為她褪鞋揉腳,嘴上道:「你一出去玩就跟個小孩子似的,這邊逛逛那邊瞧瞧,走起路來腳下生風,能不累嗎?下次上街時,聽爺的話,僱頂軟轎。」
幼清呆呆地看著他,從前害怕敬畏的面龐,不知何時起也有了這般謙遜溫和的神情,她猶記得去年初見時他那張冷漠無情的臉,以及行圍時他將她當做他人替身時的不屑一顧。
而現在他幾乎將她捧在手心上。
幼清忽地抓住他的手,神情認真,一字一字問,「徳昭,倘若當初白卿沒有離開我,你該怎麼辦。」
徳昭一怔,而後置若罔聞地繼續手下動作,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晚上想吃些什麼?」
但凡說到吃,她大抵是樂意同他繼續說下去的。
一長串的菜餚名單,她能一口氣全部念出來,好像餓了許久一樣,恨不得一口氣將想吃的都吞進肚子裡。
幼清搖搖頭,語氣異常堅定,「你快些告訴我。」
徳昭裝愣,笑道:「我哪裡曉得你要吃什麼,萬一傳錯了菜你不吃,你餓壞了肚子我可是要心疼的。」
幼清急得要掉眼淚,「徳昭,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齊白卿。」
她將話說得這樣明白,徳昭斂了神色,反問:「為何突然想起問這個?」
幼清撇開視線,咬唇道:「我就是突然想起,問一問。」
怕又是從哪裡得了齊白卿的書信。徳昭神情不太愉悅,手下動作力道加大,一不小心捏得幼清喊疼。
她一喊疼,他便立馬放柔了聲音哄她,「不疼不疼啊,是我的錯兒,不該分神的。」
幼清順勢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憐巴巴地問:「徳昭,你告訴我好不好,若白卿沒有離開,你會不會……」
徳昭神色一變,冷笑一聲,「會不會什麼?會不會殺了他?你想問的,是這個罷。」他心裡煩悶,一想到她又背著他悄悄收了齊白卿的書信,他就恨不得立馬將齊白卿揪出來大卸八塊。
若不是怕她沒了自由埋怨他,他還真想派人時時刻刻跟著她。
「無論齊白卿有沒有離去,你都是我的。」他目光發狠,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強勢又霸道,「幼清,自我遇著你那天起,你便註定是我的。」
幼清抿唇搖頭,心一點點往下沉。
他是會為了她而不擇手段的人。
以他的性格,容不得有其它人佔據她的心。
他要進來,便要先將裡頭的人趕出來,她心裡有白卿,他鐵定是不能容忍的。
幼清顫了顫,又問,「徳昭,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又或是曾經騙我的事,有沒有?」
徳昭站起來,背對著她久久沒有說話。
屋子裡一片死寂。
沉默許久,他忽地回頭沉聲道,「不要再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