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牽著他,五根細細白白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勒得很緊,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將他落下。
她一邊朝前跑,一邊時不時地回過頭問他,「全福,你還跑得動嗎?」
都被人追著喊打了,她卻還在關心他。徳昭愣了愣,答一句:「跑得動。」
兩人在街上狂奔。
她手長腳長的,又經常在獸園竄上竄下忙活著的,跑起來跟陣風似的,絲毫沒有尋常女子跑幾步就喘氣不止的嬌虛,徳昭被她牽著跑,聽得風聲在耳邊呼呼而過,她回頭關切的眸子如星般璀璨。
這世上的一切彷彿都消失了,這一刻,他的眼睛裡只有她。
不知跑了多久,她終是體力不支停了下來,不好意思地朝他笑,「連累你受苦了。」
徳昭搖搖頭,想要上前扶她一把。
幼清自然而然地任由他攙著,打趣問:「全福,你在爺那邊是做苦力的吧?這麼一圈跑下來你竟不帶喘氣的。」
徳昭扶著她,與她靠得近,聞得她青絲髮油的蘭花香味,連同一抹淡淡的脂粉香,素雅清逸,讓人忍不住想要俯下身在她脖間嗅嗅。
許是他們時運不好,跑了這麼一大圈,結果還是同尋仇的人碰著了。那些人追了過來,不依不饒的,片刻的功夫,已將他們包圍。
這一下,幼清是真慌了。
為首的人喊道,「總算逮著你出府了,你個丫頭片子,妖言惑眾,害得我們輕琅被趕出了王府,今兒個老子非得扒了你的皮!」
幼清嚥了咽,喊回去:「我何時害過她,是主子爺趕的她,你要尋仇,儘管找主子爺去,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
那人笑:「你們聽聽,她還說自己是弱女子呢,有長你這麼醜的弱女子嗎,光天化日戴著個面紗不敢見人,一口氣跑這麼遠,你好意思說自己是弱女子?呸!」
幼清皺緊了眉頭,眼珠子轉了轉,瞄著左後方有個空當可鑽,卻需得有人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思考半秒,拍了拍徳昭的手,「這件事原就與你無關,待會我去引開他們,你儘管朝左後方跑,跑回府找我姑姑,若來得及,興許我能夠平安無事的。」
徳昭不肯放開她,「莫逞強,讓我來。」
幼清:「你一個小太監,哪裡打得過他們,還是早些跑回去替我報信要緊。」
話音落,她推開他,毫不猶豫地往前沖。
那群人圍上來就要拖她,幼清咬咬牙從地上抄起一塊磚頭就準備硬拼。
好歹也得掙扎一下,橫豎都是要捱打的。
想像中的揍打卻沒有出現,那群人還沒得來碰她,就已經被人揮開。
僅僅只數十秒的功夫,剛才還兇狠說要打她的人,如今一個個嗷嗷痛叫倒在地上,徳昭處變不驚地站在那,輕輕抖了抖衣袖,一步步踩著那些人的身體,朝她而來。
「真沒意思,枉費他們這麼多人,一招都打不過。」
他說著這話,伸出手去拿她手裡的磚頭,「女兒家拿這東西作甚,不好。」
拋了磚頭,正好砸在為首那人的頭上,頓時砸得人家頭破血流。
幼清怔怔地看著他,眼神寫滿驚訝。
「你……」
徳昭:「恩?」
幼清一拳打過去,「你也太不厚道了,早知道你武功這麼厲害,我就不跑了,剛才我怕死了!」
徳昭笑了笑,「我都說了我來,你偏不聽。」
幼清吐吐舌。
徳昭轉身對地上躺著的人道:「還沒有活膩的,就快滾,莫讓我再看見你們。」
那群人不敢再硬來,知道打不過,一個個落荒而逃。
回府的時候,幼清不停比著大拇指誇徳昭,「你這身功夫,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