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星夜趕路!
上一次從家裡偷偷出來時,他們就是這樣趕路的,所以幾個人都能適應,輪流著抓緊時間休息,鰲立騎馬在前帶路,等天亮時他們已經到了涿州,並未停下而是直接往固城而去,晚上他們應王府太醫要求,在永清縣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繼續趕路,就這樣隔著兩天歇一夜,中途換了三次馬之後,終於到了一個叫吳家堡的地方。
蓉卿已近虛脫,蕉娘更是瘦了許多,強撐著靠在明期身上。
鰲立興奮的在車外道:“八小姐,我們到了。”蓉卿激動的掀開車簾,遠遠的就能看到用籬笆圍城的一座軍營,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打仗時行軍的陣勢,密密麻麻數不清的軍帳,來來往往巡邏計程車兵……
“走!”鰲立一揮鞭子,車又往前行了一里路,立刻有侍衛過來攔住他們,又看清是鰲立,立刻將他們放行進去。
蓉卿是女子,總要有所避忌,所以他們在車中換了小廝的男裝,雖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
等鰲立告訴她,眼前的軍帳就是齊宵歇息的地方時,她的心又提了起來,從他受傷到今天已過了十來天,那麼重的傷勢便是在現代亦是要妥善處理,何況在這裡條件艱苦,她一路上都不敢深想。
鰲立遣散了巡崗的侍衛,蓉卿由明蘭扶著下了車,她飛快的進了軍帳,正與周老迎面相撞,周老也不看人,煩躁的破口大罵:“哪裡來的臭小子,橫衝直撞的尋死呢。”
“周老!”蓉卿紅了眼睛,一向講究的周老,這會兒頭髮雞窩似的堆在頭上,雙目血紅,衣服也是皺巴巴的不知多久沒有換洗,看來,這些天他守著齊宵未離開才是,周老會一直守著,看來齊宵的情況並不太好,她哽咽著又喊了聲,“周老,是我!”
周老聞言一怔,打量著蓉卿繼而瞪大了眼睛:“丫頭!”蓉卿點著頭,問道,“您還好吧?”
“我很好,很好。”周老語無倫次,回頭去看屏風後頭,“五……五爺在裡面呢。”蓉卿點了頭,飛快的穿過屏風……
就看見床上趴著一人,腰腹以下蓋了件薄薄的毯子,後背上纏著一層層的白細棉紗,點點猩紅滲透出來,雖看不到傷的如何,但已經過了十來日還有血絲滲出來,可想當初傷的有多嚴重。
她止步於與床前,不敢再往前走,看著埋頭在枕頭上,頭面朝外的齊宵,閉著眼睛呼吸沉重,人也瘦了不少面色泛黃,劍眉橫在臉上彷彿連夢中也不安穩,蓉卿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想開口卻是咬住了唇瓣……
她見過許多模樣的齊宵,有冷酷俠氣的,有玉樹凌風的,有溫潤清朗的,有無賴逗貧的,還有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卻從來沒有見過脆弱的他。
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身後,蕉娘幾人也低聲嚶嚶哭了起來。
“周老。”蓉卿回頭看著周老,“他傷勢如何了?”她聲音壓的很低,生怕把他吵醒。
周老卻讓她不用擔心:“剛剛給他用了點軍中常用的麻夫桑,他剛剛睡著,不會吵醒他的。”周老說完又道,“一連燒了幾日,後背疼的睡不著,可還強撐著攻了一次城,雖只是假意造勢可也費了不少體力,致使傷口惡化了。”
蓉卿嘆氣,明明知道自己受傷了,還要逞強上戰場。
“讓太醫先看看吧。”蓉卿退了出來,請隨他們來的太醫給齊宵診脈,等著的時候她打量了一眼齊宵的軍帳,一張床一架屏風,一張方桌,桌上擺了許多信件和奏章,還有兩把半舊的椅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你們趕路也累了,快坐下歇歇。”蓉卿能來,周老當然很高興,他提了茶壺出去接了水進來,給蓉卿幾人倒了茶,蓉卿謝過問道,“我們貿貿然的來,不會給你們添亂吧?”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