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片上映出驚人畫面:每個蝗蟲的腹部都透明化,裡面蜷縮著微型人類,正在對著虛空行五體投地大禮。
普拉卡什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他揮舞青銅鐮刀衝向女兒,刀刃卻在觸及阿米塔的瞬間化為青銅沙粒。女孩的瞳孔變成複眼結構,三千個晶狀體裡映出不同時空的佛陀講法場景。\"父親,\"她的聲音帶著百萬蝗蟲的和聲,\"你看過《楞嚴經》裡說的'蟲佛本一體'嗎?\"
地面突然塌陷。夏爾馬在墜落中抓住一截青銅鎖鏈——那是公元七世紀戒日王朝的滅蝗法器,此刻鏈環上的梵文正在重組為二進位制程式碼。在二十米深的地穴裡,他看見由蝗蟲糞便構建的立體曼荼羅,中央供奉著一尊琥珀佛像,裡面封存著某種長著蝗蟲口器的菩薩。
當阿米塔的紗麗完全蟲化時,普拉卡什終於想起家族秘辛:他的曾祖父曾是那爛陀寺最後一位驅蝗僧,在寺院毀滅那夜,將迦樓羅法器的真言刻進了子孫的dNA。隨著他割破手掌將血塗在臉上,青銅鐮刀的殘片突然重組為降魔杵,但為時已晚——阿米塔的脊椎已經伸出蝗蟲產卵器,正在將《金剛經》的孢子注入雲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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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蟲洞淨土**
南極洲冰蓋下300米的秘密實驗室裡,低溫生物學家維克多·崔的機械義眼正在滲出黑色機油。他面前的透明培養艙中,體長兩米的蟻后正在抽搐,它肥碩的腹部顯現出《華嚴經》描述的\"一塵中有塵數剎\"。當維克多將量子探針插入蟻后觸角時,全息屏突然顯示通往微觀極樂世界的座標——那是個由蟲洞連線的蜂巢宇宙。
\"上帝啊......\"穿著電熱僧袍的俄國東正教神父伊萬在胸口畫十字。他的青銅十字架突然反向旋轉,變成逆十字架,念珠上的耶穌像長出螞蟻觸角。\"這不是神蹟,\"他顫抖著撕開僧袍,露出爬滿聖甲蟲的胸膛,\"是撒旦的......\"
話音未落,實驗室的鈦合金牆壁突然軟化。維克多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機械義肢長出真菌,奈米關節裡綻放出微型蓮花。蟻后的複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在量子泡沫構成的\"佛國\"裡,無數文明正在蜂巢狀的六邊形中輪迴,每個文明的統治者都是長著人類面孔的蟻后。
\"座標是陷阱!\"維克多的助手美羽突然尖叫。這個日裔少女的防護服自動解體,露出背部新紋的《法華經》刺青——那些文字正在蠕動重組,變成《啟示錄》的末日預言。她上週偷偷用佛血餵養實驗螞蟻的錄影,此刻正在被蟻后複眼迴圈播放。
伊萬神父突然舉起霰彈槍,但射出的不是子彈而是青銅佛珠。當佛珠擊中培養艙時,蟻后的腹部轟然炸裂,湧出的不是卵而是微型黑洞。維克多在摔倒時抓住美羽的手腕,卻發現她的面板下有什麼在蠕動——上萬只青銅螞蟻正從《法華經》刺青裡破體而出。
在時空扭曲的瞬間,維克多終於看懂實驗室的詭異佈局:通風管道的走向是壇城結構,液氮管網的分佈對應人體經脈,而他們所在的房間,正是模擬螞蟻腹腔的育卵室。當蟻后的殘軀開始再生時,美羽突然吻住維克多,將舌頭變成資訊素注射器——她的瞳孔深處,倒映著三十年前就該死去的母親,那個因研究《華嚴經》蟲群理論而失蹤的佛學家。
冰層突然崩裂。伊萬神父在墜入冰淵前,看到最深的恐懼:南極冰蓋下埋著直徑百公里的蜂巢佛國,每個六邊形孔洞裡都冰封著人類文明——從亞特蘭蒂斯到現代都市,所有建築表面都爬滿刻著佛經的青銅螞蟻。而蟻后傳輸的座標,正在維克多的機械義眼裡重組為開啟末法時代的密碼。